两元钱你买不了吃亏

01

医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却听得格外清晰。

"陈先生，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保守估计还有三到四个月的时间。"

我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像我此刻颤抖的双手。

身旁的儿子陈思远握紧了我的手，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可我却感觉出奇的平静。

这条命，本就是我从命运手里偷来的。

从医院出来时，女儿陈悦执意要送我回家，我摆摆手拒绝了。

"爸，您的身体..."

"我想自己走走。"

十二月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钻进我单薄的羽绒服里。

这座小城四十五年来变化很大，唯独这条老街，依然保持着昔日的模样。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街角的第三盏路灯上，那里的水泥地面早已翻新过无数次，可在我眼中，却永远留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殷红。

夜晚，那些画面又开始在我脑海中循环播放。

雨夜、尖叫、砖块、两元钱，还有那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笑容。

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旧箱子。

箱子里装着这些年我暗中资助王家的汇款单，每一张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良心上。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您好，我是社区新来的工作人员，负责慰问独居老人。"门外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性，她的笑容让我莫名地感到不安。

"叫我小孙就好。"她的声音温和，眼神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我注意到她的手，那双布满老茧和裂痕的手，与她温婉的外表格格不入。

"今年七十六岁了。"我抢在她开口前说道，仿佛这样就能掌控谈话的节奏。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如常。

"您的身体还好吗？"她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的书房。

十二月的寒风呼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