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1、
江屿撞开天台铁门时，雨水正顺着生锈的排水管哗哗流淌。
他看见林深赤脚踩在湿滑的水泥围栏上，白色病号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只随时会破碎的纸鸢。
"阿深！"他喊出的名字被风雨撕碎。
少年回过头，潮湿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雨幕中他的眼睛像浸在水银里的黑曜石，泛着无机质的光。
江屿记得这双眼睛曾经映着琴房的阳光，在弹奏肖邦夜曲时会泛起温柔的涟漪。
"江学长。"林深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银杏叶，"你听，雨滴打在铁皮檐上的声音，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合奏时的那架老钢琴？"
江屿往前挪了半步，雨水顺着睫毛流进眼睛。
三天前他在医院垃圾桶里翻到沾血的琴谱，泛黄的纸页上《雨滴前奏曲》的乐符被血迹晕染成诡异的形状。
此刻那些暗红痕迹突然在视网膜上燃烧起来，烫得他心脏抽搐。
"你答应过要教我弹全本《哥德堡变奏曲》。"他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裂缝，"说好等雨季结束就去维也纳——"
"可是止痛药不管用了。"林深抬起手腕，青色血管在透明皮肤下蜿蜒如琴弦，"每天早晨睁开眼，都像有人往我的颅骨里灌水泥。"
他突然笑起来，嘴角弯成悲伤的弧度，"记得你送我的那盆蓝雪吗？昨天我发现它根茎腐烂了，原来我连一株花都养不活。"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混着雨声在楼宇间回荡。
江屿想起初遇那天，林深坐在琴凳上弹《月光》第三章。
十七岁的少年将暴风骤雨般的和弦砸进琴键，窗外银杏叶纷飞如黄金雨，音符里裹挟着某种即将崩裂的璀璨。
此刻又一片银杏叶擦过林深单薄的肩头，他忽然张开双臂。
江屿扑过去的瞬间看见少年手腕内侧陈旧的刀疤，那些排列整齐的伤痕像五线谱上休止符。
湿冷的布料从指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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