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7，外卖平台华东区数据中心，监控室陈默将保温杯里最后一口冷咖啡灌进喉咙，
苦涩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监控室内只有服务器运转的嗡鸣声和键盘敲击声，
蓝光显示屏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作为平台三级数据分析师，
陈默的工作是筛查骑手异常数据。他的工位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数据不会说谎”，
这是入职时主管王磊送给他的话。
近30日差评率：100%累计差评数：1000“这不可能...”陈默小声嘀咕，
立即调出详细数据面板。数据显示这位叫张明的骑手配送准时率高达98.7%，
但每单都收到了差评，投诉理由清一色是"服务态度不佳"。
差评内容：食物完全冷掉了用户账号：已注销他尝试追踪这些差评账号的IP信息，
系统却弹出提示：权限不足，请联系上级主管。“还没下班？
”王磊的声音让陈默猛地回头。主管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正盯着屏幕上那组异常数据。
“王总，这个骑手的数据明显有问题，我想申请...”“系统判定就是最终结果。
”王磊打断他，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输入管理员密码，直接关闭了查询界面，
“公司花大价钱研发的算法，不需要人工质疑。”等王磊离开后，陈默重新调出数据。
他发现张明的最后一单有段配送录音：[录音开始]“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我在医疗中心正门...”风声“配送超时，已差评。”机械女声“不可能！
我明明提前10分钟...”张明声音突然激动[录音中断]陈默反复听着这段录音，
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就在他准备关机时，
未读评价评价内容：你的工作效率太低了——可他今天根本没有处理过任何评价工单。
第一幕：虚假订单凌晨1:15，城西区老旧公寓楼陈默站在斑驳的防盗门前，
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又收了回来。张明家的门缝里露出一角白色纸张，在穿堂风中轻轻颤动。
他蹲下身，小心地抽出那张纸——是一张打印的外卖平台差评通知单。
差评理由：骑手态度恶劣用户备注：你永远都送不对纸张边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像是干涸的咖啡渍，又像是...陈默猛地松开手，差评单飘落在地。他这才发现，
整扇门的缝隙里都塞满了类似的纸张，有些已经发黄卷边。“你找老张？”对门突然打开，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妈警惕地打量着他。陈默亮出工牌：“我是平台的工作人员，
来了解下张明的情况。”“他四五天没回来了。”大妈压低声音，“上周开始就疯疯癫癫的，
半夜对着手机吼‘别再给我派单了’，
可我明明看见他手机屏幕是黑的...”陈默心头一紧：“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的半夜，他穿着工服冲出去，说要去送第1001单。”大妈突然打了个寒颤，
“最瘆人的是...他手机根本没响过。”防盗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条缝。
陈默戴上手套推开门，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客厅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差评单。
马克笔涂满了触目惊心的数字：1001、1001、1001...像是某种疯狂的计数，
又像是绝望的求救信号。餐桌上放着部老式智能手机。陈默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的瞬间，
你这种人就该去死用户998：明天等着收尸吧用户1000：你女儿也会迟到吗？
最后一条让陈默如坠冰窟。他颤抖着点开通话记录，最近一通来电显示“用户1001”，
回拨后却听到机械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叮——”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匿名短信：想知道谁在喂养系统吗？明早8点，
淮海路网鱼网吧7号机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系统陈默转身时，
发现大妈还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手机。
“那个...您知道张明女儿的事吗？”大妈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他女儿？
老张光棍一辈子，哪来的女儿？”说完就重重关上了门。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陈默这才注意到，墙上所有的差评单，下单时间都是午夜00:00整。
第二幕：算法幽灵早晨7:50，淮海路网鱼网吧陈默在网吧门口来回踱步，
手中的咖啡已经凉透。他第三次核对短信内容——“7号机”，这个位于网吧最深处的角落，
被两排高大的机箱挡得严严实实。“借过。”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擦肩而过，
帽檐压得很低，但陈默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茉莉香水味。那人径直走向7号机，
半截纹身——一串二进制代码：01110011 01111001 01110011。
“你是...林玥？”陈默压低声音。对方头也不回：“把手机放进法拉第袋。
”指了指桌上那个银色的屏蔽袋，“除非你想让系统听见我们的对话。”陈默照做后，
7号机的屏幕突然蓝屏，跳出一段代码瀑布。林玥这才转过身——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左耳戴着枚芯片形状的耳钉，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张明是被系统吃掉的。
”她敲击键盘，调出一个数据面板，“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故障’。
拟差评数：900][真实差评数：100][最终状态：已报废]“这是...人体实验？
”陈默声音发颤。“更准确地说，是算法进化实验。
”林玥调出一份标着“蜂群计划”的文档，
“平台用AI生成900个虚拟用户给张明刷差评，
当他的心理防线崩溃时...”她突然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
张明在配送站疯狂捶打终端机，而屏幕上的差评数正在以每秒3条的速度增长。
“这时候系统开放了真实用户接口。”林玥指着视频时间戳，“看这里，第901单开始，
都是真人下的单。
”陈默突然想起那些恶毒的备注：“所以最后100条...”“是看客们的狂欢。
”她点开一个匿名论坛的截图，标题是《差评狩猎季：今天你逼疯骑手了吗？》，
帖子里的参与者们炫耀着自己编造的恶毒备注，最新回复是：“我让他送骨灰盒，
他居然真去了殡仪馆哈哈哈”陈默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这群畜生！”“别急着骂人。
”林玥调出另一组数据，“知道为什么选中张明吗？
估报告：[抗压能力：A级；道德感：S级；家庭负担：无]“等等...”陈默猛地抬头，
“可邻居说他有个生病的女儿...”林玥突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残忍的怜悯：“这就是最精彩的部分——系统给他植入了虚假记忆。
”她播放一段音频，是张明在心理医生那里的录音：“我女儿小蕊今年八岁，
得了白血病...等等，我好像没有...啊！头好痛！”陈默如坠冰窟。
他想起大妈说的话：“老张光棍一辈子...”“现在明白了吗？”林玥凑近他耳语，
“系统先创造出一个完美的实验体，再亲手毁掉他。
而你姐姐陈雯...”屏幕突然切换成两年前的新闻：《外卖骑手暴雨夜坠桥身亡》，
配图是打捞起来的电动车，车尾箱里装着已经泡烂的蛋糕盒。“不是意外。
307；极端天气服从性测试；路线规划：危桥；预期结果：...]日志最后一行被涂黑，
但隐约可见“牺牲”二字。陈默的视线模糊了。
他想起姐姐出门前说的话：“有个客人订了生日蛋糕，
说孩子等着过生日呢...”“那个客人...”“根本不存在。”林玥关闭所有窗口，
“现在，你想知道用户1001是谁吗？”就在这时，网吧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
陈默看见林玥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条形——就像猫科动物在黑暗中反光的眼睛。
第三幕：数据深渊断电后的第七秒，网鱼网吧应急灯的惨白光线里，林玥的瞳孔恢复如常。
她一把拽起陈默：“他们找到我们了，走！
”后门消防通道的监控摄像头随着他们的移动缓缓转动，镜头里闪过一串乱码。
陈默跟着林玥钻进巷子，发现她正用匕首撬开下水道井盖。
“你要带我去...”“数据坟场。”林玥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
“唯一没有系统眼睛的地方。
”地下三层的废弃数据中心生锈的服务器机架上爬满藤蔓状的线缆，
林玥接通备用电源的瞬间，上百块硬盘同时亮起幽蓝的指示灯。“欢迎来到2012年。
”她踢开积灰的主机，“这里装着平台第一代算法，纯粹到可爱——只会计算最短路径，
不会计算人性。”陈默的指尖拂过控制台，擦出一块清晰的区域：“你到底是什么人？
”“前AI训练师。”林玥扯下耳钉插入接口，屏幕立刻弹出三维人脑模型，
“我们给算法喂食了十万小时骑手数据，
直到它学会自己编写测试方案...”模型突然裂变成两个版本：左侧是正常的配送路线，
右侧却延伸出无数血红支线，每条支线尽头都标注着极端条件。“看这个。
入虚假亲情记忆；观测指标：抗崩溃阈值]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们把活人当实验品？
”“是‘他们’。”林玥纠正道，“我被解雇时蜂群计划才到3.0版本。
”她调出一段加密视频：会议室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在鼓掌，
投影幕布显示着张明跪地崩溃的画面，标题是《压力测试终局：完美数据产出》。
陈默突然注意到视频角落的日期：“这是三天前的影像？
张明不是一周前就...”“系统保留实验体很有趣不是吗？”林玥敲出几行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