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岩山就业服务中心
晨钟
青岩观的铜钟在清晨六点零七分准时轰鸣，比日出早二十三分钟，比首班旅游巴士抵达早四十分钟。这个时间经过精确计算——既能惊醒借宿的香客去抢头香，又不至于让山下农家乐投诉噪音。
我闭着眼摸到枕边黄符，甩手贴住正在打鸣的铜钟精。这尊师父从废品站捡回来的法器，自从连上道观WiFi就沉迷短视频，最近尤其爱模仿公鸡叫。
“您已连续镇压铜钟精二十一天，获得成就当代周处。”手机AI助手突然出声，吓得我手抖把朱砂撒在被褥上。这破功能是师父生前设置的，他总说捉妖要“传统与科技结合”。
前殿方向传来游客的喧哗。我披上道袍推开窗，晨雾里晃动着汉服少女的团扇与自拍杆，她们正围着槐树精摆造型。那株千年老妖的枝条扭曲成夸张的心形，树皮上的“百年好合”刻痕正渗出淡金色汁液——昨晚它偷喝了我兑水的雄黄酒。
“电子藤蔓体验还剩五分钟。”我敲敲窗棂。
槐树精的枝条触电般缩回，树冠里传出含混的嘟囔：“小气鬼...上个月帮你吓退偷瓦片的贼...”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把充电宝插进了它腰间的树洞。这招是师父教的，他说万物有灵，但灵体也得交电费。
山门
推开斑驳的朱漆山门时，晨露正顺着“青岩观”匾额往下滴。那三个鎏金大字还是民国时期县长题的，如今“岩”字缺了半边，倒像“青山见”，莫名契合道法自然的意境。
“小陆道长！”破锣嗓子惊飞檐下燕子，小卖部王叔的金牙在晨光里晃成光斑。他正从五菱宏光后备箱搬纸箱，车身上“翠花超市”的贴纸被刮花大半，露出底下“王记棺材铺”的字样。
“您要的《妖怪心理学》。”他踢开试图扒拉纸箱的野猫，“还有两箱冰红茶，张寡妇捐的香火钱买的。”
我俯身检查书籍，发现《都市妖奇谈》里夹着半包恰恰瓜子——包装袋上有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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