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后悔重回哀牢山。那一趟哀牢山之旅,折了我的青梅竹马,
损了一个坚守正义的警察。以及,我的父亲长眠于哀牢山。1在爸爸工作的护林站住了一周。
山里空气清醒,鸟声婉转,我的身体都好了许多。傍晚,
出去巡山的爸爸突然给我发了条短信:“我给你叫了车,立刻回家。
绝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哀牢山。”我回拨过去,爸爸的电话显示关机,
护林站外的土路上尘土喧嚣,驶来了一辆面包车。“噗。”我舀水浇灭炉火,
水蒸气腾地冒起,一只误入厨房的瓢虫被蒸气熏到,直挺挺掉落在地。喇叭声长长的响着,
催我上车。风吹林啸,似乎整座山都在催我离开。来不及收拾厨房,我背上背包,
匆匆跑上面包车。面包车飞驰在下山的土路上,司机正是一周前送我进山的那个黄毛房高原。
可是他今天很不对劲。“掉下去了,掉下去了...见鬼了。”房高原念叨着,
一边猛踩油门,额头冷汗直冒。爸爸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房师傅又神神叨叨,
我的心里不免烦躁起来。我试探着问:“房师,什么掉下去了?”“虫子,虫子掉下去了。
”虫子掉到哪里去,谁会关心。一个危险的念头从我脑中闪过:我从未听到爸爸的声音,
那条叫我离开哀牢山的短信,会不会不是他发的?如果爸爸遇害,凶手将我引走,
岂不是拖延了时间?在心理暗示的加持下,我竟然从面包车内闻到一丝血腥味。
我从后视镜观察全车,后座有一个袋子,袋子里漏出两片鲜艳的鸟羽。盗猎?
难道爸爸发现了盗猎者的违法勾当...我此刻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房高原突然一个急转弯,我重重给了车窗一个头槌。“啊~”我痛呼出声,
紧接着一柄明亮的匕首朝我面门袭来,好在我一直保持警惕,在匕首袭来的前一刻放下靠背,
一把抓住房高原的手。“为什么要杀我?你把我爸爸怎么了?”房高原眼中凶狠,
压向我心脏的匕首丝毫不见减力。“人间!我杀了你!”这话没头没尾,我也不想深究。
我自知打不过他,问话不过是拖延时间。趁他说话的空档,我一脚踹开车门,
抱着背包翻身滚下面包车。哀牢山万籁俱寂,连鸟鸣声都听不见。我在地上翻滚,
浑身骨头碾碎了一样疼。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我背上背包,一头扎进了路旁的丛林中。“你放过我,我不会报警的。”“那些东西,
可比警察恐怖多了!”房高原声音雄厚,一嗓子把我吓得不轻,我加快逃亡的速度,
不顾树枝刮伤我的皮肤。房高原拿着银光锃亮的匕首,紧紧咬着我的脚步,
随时准备收割我的性命。我一路狂奔,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一具死于他杀的尸体,
和一具死于坠崖的尸体,肯定是后者更能撇清关系。房高原熟悉地形,
他在故意撵着我掉下悬崖。可惜这个道理,我踩空坠落时,才明白。狗*的房高原!2清晨,
我在鸟鸣声中被吵醒。露水打湿了衣衫,浑身湿漉漉的。胳膊腿都还在,
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我竟然没事?我转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背包背带断了,
掉在我的旁边,应该是坠落时挂在树枝上缓冲了一下。手机掉了出来,已经摔得碎裂,
无法开机。看来只有步行出去求救了。爸爸危在旦夕,我没有犹豫,拎着背包就走。
钻出郁郁葱葱的玉米地,映入眼帘的是排成一列的警车,和望不到头的警戒线。脑海轰鸣,
竟然来了这么多警车,难道爸爸遇害了?我定在原地。一个女警看到我,指着我哎呀一声,
随即散在警车附近的几个警察都朝我跑来。女警一把扶住我:“你怎么了?”我反握住女警,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我爸爸是哀牢山护林员沈山,我是他女儿沈秋白,我爸爸出什么事了?
我要见他最后一面...”女警诧异:“我们刚刚从禁区出来,哀牢山发现新型病毒。
护林员都被隔离了。没有生命危险。”爸爸没事?女警指着我:“倒是你,满脸的血,
怎么回事?”女警借手机给我照了一下,镜中我的脸上全是干涸的血。我这才发现,
我身上湿漉漉的,不是露水,是血水。竟然伤得这样重。“我怎么,一点痛觉都没有呢?
”女警着急了,说:“你这是受伤太重,肾上腺素飙升感觉不到疼痛。
”她连忙扶我到警车上坐,一面让人叫救护车。又问我:“你被袭击了吗?是谁把你弄伤的?
”“是...”话在我口中打了个结, 警方说爸爸没事,那昨天晚上的短信,
就是他发给我的。爸爸那么紧张让我走,山下又来了这么多警察。哀牢山,真的出事了。
这禁区内的秘密,是爸爸不想让我沾染的存在。如果我告发房高原,他一定会向警方招供,
他在一周前开车将我送进了哀牢山。想到这里,我揉了揉额头:“我好像摔了一跤,
我记得我要找爸爸。”警察们互相对视一眼。“这是?摔失忆了?”从他们的聊天中,
我听到女警是省城借调来的刑侦队长,叫陈易云。她知道的内幕一定不少,我说多错多,
还不如装失忆。等爸爸回来,如果一切平安,我还可以恢复记忆,再告房高原谋杀未遂。
陈易云看我伤得太重,怕我睡着,一边喂我喝水, 不时问我问题。我虽然没有不适,
但还是抱着背包眯眼休息,装着虚弱,很少回话。一直到将我送上救护车,
陈易云才安静了一会,她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联系我。”“谢谢。
”救护车将我带离乡道,我捏着便签,心里一暖。我从小就有心脏病,
一直是奶奶带着我在乡下养病,奶奶去世后,我一人独居,很少接触外人。
这个警察给我印象很好。医院里,医生看着我的检查报告,皱眉问:“不应该啊,
你的器官虽然没有受伤,但全身多处划伤,怎么会没有痛感呢?
”我说:“有位警官说我这是肾上腺素飙升,暂时没有痛感。 ”医生扶了扶眼镜,
突然凑近电脑屏幕,说:“你这个心脏偏小啊!”我了然,这是看到我的心脏报告了。
“从小的病。”医生喔了声,不再惊讶。给我开了些擦伤的药膏。我实在是害怕医院的味道,
虽然医生极力劝我留院观察,我还是坚持出院。擦了药,
在医院的卫生间里换上背包里的干净衣服,身上清爽不少。
接着打车去最近的手机店换新手机。我迫不及待的联系爸爸,他的电话仍然关机。
看来这段时间是联系不上了。只要我听爸爸话,把进哀牢山的事瞒过警方,
就能避免卷进这起神秘事件。至于哀牢山的秘密,我无意探究。我拎着背包走出手机店,
迎面撞上一个黄毛,他倒吓得尖叫。“房高原!”我咬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3我好像生病了。镜子前,我抚摸光洁的腰部,愣神许久。忙碌一天回到家,
我只想洗去一身血污,再清清爽爽的吃上一顿炸鸡。可是血迹被冲走,伤口却通通不见了。
上午在医院换衣服,我清楚的记得,腰部有一道很深的刮伤,血肉翻出,很是恐怖。
就算伤口愈合很快,连块疤都没留下?我冲出卫生间,下意识联系爸爸,他的手机依然关机。
一连灌了几杯冰饮也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到底是记忆不对劲,还是身体不对劲?难道,
真的和哀牢山的神秘事件有关?上午遇到房高原,他以为撞了鬼,转身就跑回面包车。
我知道他为什么怕我,昨夜失血过多,我面色惨白。我岂会放过捉弄房高原的机会,
故意画着大红唇,披头散发扣响了他的车窗。房高原被吓坏了,我把他拽出车里,
他像一个无骨的橡皮人,跪在地上任我揉捏。想到昨夜遭遇,我拳脚并用,
雨点一般朝他身上招呼。“只要你报警,有话好好说!我上有八十三的祖母,
下有辛辛苦苦的父母...”我不语,只是一味的挥拳。路人看见打架就走得远远的,
又拿手机拍我们。房高原护着头,在我的逼问下,说出昨天他在哀牢山的遭遇,
他在禁区遇到爸爸,紧接着听见一声巨响。山里的鸟和虫子像下雪似的往地下掉,
两拨人喊着实验室的东西丢了,开枪火拼,流弹乱飞,
爸爸拉着房高原躲进山洞才捡回一条命。然后便是爸爸被通知隔离,
他紧急让房高原带着我离开哀牢山。房高原根本不是去山里接我,他就是从禁区出来。
“神神鬼鬼的诡异事件,再惹上杀人如麻的雇佣兵,还有下令让护林员隔离的上层力量,
咱们普通人卷进去,那就是个死啊!”我飞起一脚踹在房高原的肚子上:“所以你为了保密,
选择杀了我?”“不是这样的!”房高原大声喊,看到我探究的眼神,
他硬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 咬牙说:“随便你怎么想,只要你别扯上警察,别再回哀牢山,
怎么着都行。”我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手按在腰部来回抚摸。终于,
我还是卷进去了吗?我会被关起来当成实验体吗?我锤了锤头,按照目前事件的复杂程度,
倒宁愿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门铃被按响,是我点的炸鸡到了。我打开门,外卖员身后,
站着叼着烟的陈易云。“祝您用餐愉快。”外卖袋子在我和外卖员手中交接,我看着陈易云,
尽量镇定:“陈警官,您怎么来了?快请进。”陈易云掐了烟,跟在我身后进了门。餐桌上,
我随意放置的背包占据了很大位置,我把背包随手一推,炸鸡被我推向陈易云。
陈易云在我对面坐下,摆手拒绝了我推过去的炸鸡。“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我语气尽量轻松:“知无不言。”陈易云点开录音机,无论她问什么,我都说摔忘了。
陈易云微微皱眉:“沈秋白,对警察说谎是违法行为。”“没有说谎啊,我只是,
想不起来了。 ”陈易云打量我,我望着她,眼神真挚。她长得很英气,像李冰冰。
陈易云啪地关掉了录音机,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小李,对房高原的调查怎么样了?
”她边说边往外走。也许是冰镇饮料的关系,我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捂着肚子进了卫生间。
等我再出来,陈易云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抱着手坐在餐桌旁。桌上散落着几块炸鸡,
料汁还粘在背包上。我撇嘴,再生气也不能拿我的晚饭撒气啊。房高原说了,
我与他是一根绳子的蚂蚱。只有躲过了警方的盘问,哀牢山的神秘组织才不会盯上我们。
我坠落的地方处于景区的外围,坠崖痕迹很好找。 警方听了房高原的陈词,
会认为我摔倒在进山前。作为回报,我不能追究他害我坠崖的事。我坐回餐桌旁,
顺手将桌面打扫了。“陈警官,还有问题吗?”陈易云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说:“暂时没有了。”“很抱歉我失忆了,帮不到你什么。等我想起来,
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微笑着,将炸鸡盒子推向陈易云:“您办案也很辛苦,吃点吧。
”陈易云再次摆手:“谢谢,我是素食主义者。”我的微笑僵在脸上,
眼神瞟过沾着料汁的背包。据我所知,素食主义者会刻意躲避肉食,这满桌狼藉,
不是陈易云弄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哀牢山丢了东西,两拨人在为它火拼,这背包,
正是从哀牢山一路带回来的。我的身体,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难道,神秘的东西,
真的被我带出了哀牢山?电光火石间,我被自己的推理吓得险些跳了起来。 但只是一瞬间,
我看到陈易云,立刻冷静下来,微笑着收回手。陈易云是老刑侦,
到底捕捉到我一瞬的不对劲。说:“你放心,我虽然是素食主义者,但我不反对别人吃肉。
”聊案件以外的东西,陈易云语气不再严肃。但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以为我对素食主义者有意见。吃素和食肉都是个人选择。我无权干涉。
不过我咽下了解释的话,而是接着她的话聊:“您为什么吃素呢。”陈易云轻笑着,
声音慈悲:“在我眼中,万物平等。每一个生命都是地球母亲孕育而出,
我没有资格为了口腹之欲害死别的生命。”我也笑:“大鱼可以吃小鱼,小鱼可以吃虾米。
人也可以吃动物。大自然为所有生物都造了食物链,如果我死在哀牢山,
也会成为动物的饱腹之物。万物平等嘛。”陈易云看着我:“不一样的,
人是能接受教化的高等生物。”我抿了抿唇。 你的万物平等,原来来自于高等生物的傲慢。
这句话被我咽了回去。我只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是和她辩论。陈易云站起身,
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你这个小孩子,倒是有意思。”她转身走了,我长松一口气,
瘫坐在椅子上。4深夜, 房中漆黑一片,城市的灯光透过窗帘,微弱的洒进客厅。
餐桌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东西在轻轻的挪动。“啪!”灯光骤亮,
躲藏在房中的我弹射向餐桌,手中的透明餐盒如天网落下,罩进了两个小家伙。“抓到你了!
”两个小东西只有拇指大小,一前一后举着一块炸鸡,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惊恐的看着我。
我凑近餐盒打量,这些小东西脑袋还没有我的眼睛大,但五官分明,穿着麻布衣裳。
甚至能肉眼辨别出男女。像缩小版的人。透明餐盒外还有一个小人,同伴被抓,
他也没有逃跑,而是第一时间丢下食物,跑过来搬动食盒,试图拯救他的同伴。
我只用一根手指轻轻压住食盒,看着他们里外忙活,跳来跳去十分可爱。“砰!
”年长的小人竟然用身体撞击餐盒,他重重摔在地上,又爬起来往后退。这是要助跑啊,
这一下撞上去,他就废了。他飞奔向餐盒,我眼疾手快拽着他后脖领拎了起来。
“齐鲁...齐鲁...齐鲁...”小人张牙舞爪,嘴里叽里咕噜的,
我只听清齐鲁两个字。我好奇的打量着他,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头发胡须白得透亮,
这在小人族里,高低得是个族老吧。“请不要伤害他们。”不知何时,
背包里又钻出来一个全身发白的小人,她边跑边拢手喊话:“他们只是饿了。”我十分震惊。
“小东西竟然会说人话?”4“你是说,传言中哀牢山的神秘实验室确有其事。
而你是在里面工作的生物学家?”我掌中的白色小人点了点头。 凑得近了,
我看清她的白色裙子,像是实验服改的,所以乍一看全身雪白。“我坠崖之后,
并不是没受伤,是你救了我。”白色小人看向餐盒,说:“我们,救了你。
”我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我身体有毛病,或者脑子有毛病。
”我手中这个会说人话的白色小人,简直是我的仙人。我转头看向其他小人们,餐盒正放,
里面排列着矿泉水瓶盖,放着吃食和水,他们围着一个病小人,喂她吃完东西喝水,
然后才开始吃喝。他们有智慧,会照顾伤者。我看向白色小人: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色小人勾勾手, 我凑近一些,让她不必再喊话。
她说:“ 我叫齐鱼...”她爬进我的耳朵给我讲故事。齐鱼的故事很长,我听完才明白,
在人类世界里,她已经“死了”。五十年前,
探秘哀牢山原始森林的地质学家抓住了一个受伤的小人。他在抓小人的途中受了伤,
小人的血流入他的伤口,伤口瞬间愈合。他在山中崴伤的脚迅速愈合,
甚至可以丢弃拐杖在山中健步如飞。他在小人身上看到了巨大商机。
他想把他带回实验室研究,可是这个小人一出哀牢山就口吐白沫,几乎死去。
他联系上远山生物科技,这公司背后的大佬都在渴求长生。
大佬们出钱为他在哀牢山禁区建了一座实验室。地质学家很快就过世了。小人的血,
能治伤病,也有剧毒。十年前,生物学家齐鱼受雇来到哀牢山实验室。
她负责析出小人血液中的毒素。齐鱼第一次见到小人的时候,他被折腾得很惨,
每天被吸血,面色惨白,时不时还被切下手脚供研究。他在不断衰老。须发皆白。
齐鱼面露不忍,其他生物学家说:“他愈合能力很强,断肢能再生。不会有事的。
”齐鱼的研究很成功,远山生物科技实验室陆续出了几款应对外伤的药,药效奇好,
远销海外。这些药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远山生物科技的药源,
也让国外的制药公司起了觊觎之心。近两年,哀牢山禁区来了不少境外雇佣兵。
齐鱼在实验室地位上升, 她制止了其他人伤害小人的研究,独自接管小人。
齐鱼给小人起名叫齐鲁。长久下来,她和小人相熟,学会了对方的语言。
齐鲁一出哀牢山就装病,迫使地质学家把他留在哀牢山。他笃定他的孩子会来救他。
齐鱼研究出解除齐鲁血肉中的毒素,这让齐鲁如坠冰窟。齐鲁有族人,甚至,
他的族人比人类还要多,散落在这个星球人迹罕至的地方。齐鲁对齐鱼说:“这个世界,
不是只有你们人类才有资格生存。”齐鱼起了恻隐之心。为了拯救一族生灵,
齐鱼决定带着她的研究一起赴死。她帮着齐鲁的家人救走了齐鲁,
趁别人都出去找齐鲁的时候,齐鱼一把火烧了实验室。“齐鲁返回去救了我,
他给我一种缩小药,让我能乘坐小人族的飞机和他们一起逃生。”“他们还有飞机呢?
”齐鱼说:“ 小人族的飞机,伪装成飞鸟,在天空煽动翅膀,从不会引起人类的察觉。
”小人族长居于荒野,远离人类,他们的科技也以伪装为主。只是实验室的火灾引发爆炸,
森林磁场被改变, 齐鱼和齐鲁一家的飞机迫降在护林站附近。
为了躲避远山生物科技的搜捕,他们躲进了我的背包。却意外被我带出山。我大概明白,
房高原目睹两拨人火拼,就是实验室的安保和雇佣兵,两边都以为齐鲁在对方手里。
爆炸不会影响真正的飞鸟和飞虫。房高原看到齐刷刷坠落的飞鸟和虫,
则是小人族的伪装的交通工具。那么,爸爸被隔离,是有人害怕他带走齐鲁。
还是真的有新型病毒?房高原明明受爸爸所托送我出山,他为什么要杀我呢?
哪怕被我胖揍一顿,他也只是在我身后喊:“沈秋白,永远别回哀牢山。
”他身后还有什么谜团?这两天的事情齐鱼和我一起经历, 我不由问她这些疑问。
齐鱼却没有回答。齐鱼看出我的颓废,安慰我说:“你爸爸被官方的人隔离,
只要齐鲁不在他身上,他就不会有事。”起码爸爸是安全的。我也不再纠结这件事,
就当爸爸去上班了。5餐盒里的病小人突然呕吐起来,我忙将齐鱼放进去救治。
齐鱼喂她喝药,她的同伴们围着她, 齐鲁的女儿用洗脸巾裁成毛巾为她擦汗。
齐鲁和他的儿子则负责在瓶盖里换洗毛巾。“不是说小人族愈合能力极强吗,她这是怎么了。
”齐鱼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小人族细胞能无限再生,一般的伤痛,
确实不足以击垮他们...”我听得入神,细胞无限再生,吃了岂不是能长生?
怪不得齐鱼不惜赴死,也要守护这秘密。一旦小人族公之于众,那些想长生的人上天入地,
掘地三尺,也要把小人族吃个绝种。病小人又开始呕血, 这一次似乎很严重,
齐鱼握着她的手连连摇头。她的同伴围在身边哀伤哭泣,哭声似蚊蝇嗡嗡。
这么可爱的小人们,要是被吃绝种了得多可惜。“她要死了吗?”我问。
随即惊恐的望向我:“你要干什么?”我蹲在餐盒旁,一手拿碗一手提筷,笑道:“放心,
我不杀她。”但她要是死了,尸体也不能浪费不是。小人们看见我的大白牙,吓得面色煞白。
我现在对小人族的毒素已经免疫了。吃了这个病小人的尸体,说不定心脏病就好了。
爸爸也不用为我的治疗费发愁了。齐鲁挡在病小人身前,举着手大声喊话,
叽里咕噜的我也听不懂。齐鱼说:“他说如果你真的要吃人,就吃他吧,他三百岁了,
药力更强。”我用筷头扒拉病小人,说:“我会为她举行葬礼,然后带走她的尸体。
避免你们难过。”齐鱼用身体按住我的筷头:“她是为了救你而生病的。
”5深夜的街头又冷又静,我跑了几家药店才集齐齐鱼要我买的药。
终于在凌晨带着药和一身寒气回家。齐鱼给那个病小人喂了药之后,她渐渐降温,不过,
在我眼里,她变成了精灵。我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希望精灵女神可以活下来。
”我从悬崖坠落,身体摔得残破, 这个精灵仙子听齐鱼说精灵的心头血可以救我,
义无反顾的取了自己的心头血喂我喝下。这对我来说,无异于神佛降世。
齐鱼说:“你如此虔诚,是不是救命恩人的任何要求你都会答应?”“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尽管吩咐。”齐鱼看了一眼精灵们,说:“送我们回哀牢山。”精灵族向来群居,
他们远离族群,很难生活。我犹豫了:“除了这个要求...”哀牢山现在正乱着呢,
我不能蹚进这场浑水,连累爸爸。“等爸爸回来再说吧,这期间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想改善一下精灵的居住环境。于是将闲置的小鱼缸清洗了下,
盛了清水给他们做泳池。齐鲁一家在窗台晒着太阳玩水。我开始给他们打造新家,
用彩色的毛线一圈圈粘在餐盒上,高低错落留出一个个采光窗。又裁雪糕棍粘楼梯。
齐鱼踢了一脚我裁得长短不一的雪糕棍,说:“你还不如让他们做。精灵族擅长手工,
你瞧我的衣服就是他们给做的。”我手上动作不停,低头看齐鱼,昨夜没瞧清楚,这会再看,
齐鱼的衣服虽然是实验服改的,通体雪白,但精致不少,领口双肩衣袖,都缝了精美花边。
裙摆甚至有纯白色的花在向上生长,明暗错落,阳光洒上去像为花儿渡了色。这些衣服,
是昨天他们在飞机上短短的时间完成的。“精致得很呀。”我看得入了迷。
一面拿出手机:“我可以网购你们的微缩家具和衣服,你来挑挑。
”齐鱼按住我的手:“不能买,别引人注目。”我深以为憾。恋恋不舍的退出网购平台。
齐鱼斜我:“你不会把我们当宠物养了吧?”我摸摸齐鱼的秀发:“齐教授,我会宠你们的。
”齐鱼看我的眼神一言难尽。病精灵这时候醒了,和齐鱼沟通了几句,
齐鱼又冲我喊话:“她想出去走走。”我指了指病精灵:“只剩半条命了,还想着出去玩呢?
”齐鱼告诉我,齐雅并不是齐鲁的家人,参与营救齐鲁的活动,纯粹是她想看看人类,
她天性活泼,关着她反而不利于养病。齐雅,是齐鱼给病精灵取的名字,精灵们都跟她姓。
那确实得出去遛一遛。我翻出一个水桶包,扎了两个呼吸口把齐鱼和齐雅装进去。
骑车在小城风景好的几条路逛了一遍,一路微风花香为伴。
齐鱼和齐雅的包里放着和我通话的手机,我戴着耳机,听从她们的指挥左转或右转。
微风渐起,夜灯亮起,齐雅还不想回去。步行街的夜市最热闹,我把车锁在路边,
准备带她们去逛逛。为了给齐鱼最佳的视野,我顶着水桶包混进人群中。 为了解放双手,
我索性用耳机线固定包包,像冠子一样顶在头上。我知道自己造型独特,
可这些路人老盯着我看做什么,谁规定包包一定得拎在手里?齐雅闻到了烤鱿鱼的香味,
忙叫齐鱼翻译给我听:“齐雅说,吃香香的烤鱿鱼。”没走两步,又闻到臭豆腐的味道,
包包里嘀咕一阵。路过螺蛳粉店,包包里又嘀咕一阵。齐鱼气呼呼的对我说:“去买臭豆腐!
去买螺蛳粉!让她尝知道,人类不会在大街上卖屎!”我忍俊不禁,干脆边走边买,
整条街的小吃都买了一份,打包带回家。餐桌上摆满了特色小吃,中间空出一条小道。
齐鱼带着精灵们在食物中穿梭,一一给他们介绍,
遇到感兴趣的就用绣花针一样的小刀割下来尝尝。我闲得无聊,
坐沙发上端详齐鲁一家改造的餐盒小窝。他们在我缠的彩线上画出一条苍虬有劲的藤蔓,
那些突出的枝丫正好做了楼梯。内里垫了青苔,也不知道薅了我几个盆栽。
中间是一颗老桩发财树,郁郁葱葱,从餐盒内部看,这就是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
发财树的内部被掏空,他们就住进树里,任谁看这都是一个精致些的盆栽。不仅如此,
家里也被小小装修过,彩绳像蜘蛛网一样悬挂在天花板上,方便他们在家中移动。
彩灯夹杂其中,开灯后微微闪烁、我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抬头就能看见星河。倒也有趣。
刷到远山生物科技的几位股东先后暴毙,我忙拿给齐鱼看,齐鱼说:“报应!
”她把这消息告诉齐鲁,齐鲁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甚至还对着月亮拜了拜。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紧急新闻:“二十名刑警在哀牢山失联超24小时,林业局紧急提醒,
周围居民切勿进入哀牢山。”我心砰砰直跳。齐鱼说过,爸爸是被官方隔离的,
只要齐鲁不在他身上,他迟早会没事。可是现在,连警察都失踪了, 那些苛求长生的人,
会不会已经失控了?杀疯了?我斟酌着问陈易云:“陈警官, 我什么时候可以联系爸爸?
”久久得不到回应。爸爸还能平安回来吗?6一声疾呼打断我的思绪。我连忙跑到房间里。
床头柜上,精灵小窝里,齐鱼痛苦的躺在绿叶上,汗水如露珠儿往外冒。“齐教授怎么了?
”齐雅从绿叶中冒出头:“她这是骨痛。”“你会说中文?”“齐教授教我的。
”齐雅背着手说。这还是个天才,短短几天就学会一门新语言。我顾不得其他,
连忙在药箱里翻找出止痛药,碾碎喂给齐鱼。齐雅说,
齐鱼吃的缩小药并不是永久性的:“她需要在一周内再吃一次缩小药,才会永远变成我们。
否则的话,她的骨头会戳破血肉。”若没有发生爆炸,齐鱼本应跟齐鲁他们回到精灵族,
吃下第二颗缩小药。可是现在,她只剩下四天了。“为什么不早说?
难道要看着齐教授活活痛死吗?”齐雅落在我肩上,说:“齐教授问过你了,
你不愿意送我们回去。她理解你,她也不想让你卷到风波里。”我摘下齐鱼昏睡的叶子,
小心翼翼的将她捧在手心。这哀牢山,我是非去不可了,为了齐鱼,也为了爸爸。
我和齐雅达成协议,我送他们回去,她会派精灵去找到我爸爸,如果他有危险,
精灵族会把他救回来。我独自出门一趟,买回来进山的设备。登山杖,水壶,电棍,手电。
压缩面包。等等等等。凌晨,我换好冲锋衣,手机和电脑都留在家里,以防被追踪。
我避开监控,走楼梯下了门,还特意戴了遮阳帽。白色的帽檐上长出一溜立体小雏菊,
正是精灵们制作的户外伪装。我在小区门口打出租车,司机打量了我几眼:“你这个小娃娃,
大晚生离家出走噻?”我说:“我爸是哀牢山护林员,我去找我爸。师傅,我给你加钱。
”“上车吧。”天亮后,我赶到了哀牢山景区。南恩瀑布下,水声轰鸣,水花扑面,
我像一个普通的背包客,慢慢踱步进深山。景区有不少爬山的人,不过我很快甩开他们,
朝禁区走去。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因多年来鲜有人迹,古老又神秘。道路崎岖湿滑,
藤蔓枝丫交错,我小心的走着。齐雅在我耳边,指挥着我的方向。“前方有蛇,往左。
”“前面有熊窝,绕过去。”“起雾了,走快些。”视野受限,
齐鲁一家从我帽檐的小花里钻出来,呼叫着跳上树枝为我探路。他们仰天嘘声,发出虫鸣声,
眼前的藤蔓上,爬过来几只比拇指还大的甲壳虫。我感到好奇,精灵们居然可以驱使昆虫。
“嘭”三只甲壳虫的脑袋被同时斩下。脚和触须都在扑腾。我被吓一激灵:“这是干嘛?
”齐雅说:“做伪装呀,这里没有材料,只好取活材了。”说话间,
齐鲁一家已经用绣花针一样的小刀,把甲壳虫腹部掏了个干干净净。“继续走,
别在雾里待太久。”我迈出步伐,眼睛却还盯着齐鲁一家,
他们又开始掏和自己脑袋一样大的甲壳虫脑袋,我看得毛骨悚然。连忙收回目光。走出雾区,
齐雅问我要不要休息片刻。我说:“早一分到你们的部落,齐教授就少受一分苦。”“那好,
翻过这座山,我为你选了合适的地方露营。”齐雅说,三只甲壳虫慢慢悠悠的飞在我身后,
我知道,是齐鲁一家。云雾缭绕,我用木棍拨开高大的蕨草,
甲壳虫落脚在我耳边横吊的藤蔓上,排排队跟着我前行。慢慢他们舍弃了伪装,变成精灵,
随我漫步在原始森林。7虫鸣声声,风声窃窃。我升起火,对着火焰咕咚咕咚的喝水。
“ 爸爸要是知道我独自在哀牢山过夜,一定担心死了。
”回过头看了一眼在树上荡来荡去为我扎吊床的精灵们,心想,还好有他们。“不过齐教授,
他们怎么又不要伪装了?”齐鱼正在啃面包,闻言说:“这里是哀牢山深处,他们不怕人了。
”“禁区本来也没人啊。”齐鱼看了我一眼,虚弱的躺下。她被我安置在坚固的铁盒中,
白天就躺在背包里睡觉。我不再追问齐鲁一家的怪异行为,
细心的为齐鱼拉上洗脸巾做的被子。“睡吧齐教授,我一定会送你回到精灵族,治好你的病。
”齐鱼侧过身闭上了眼睛。齐雅突然怪叫一声,随即精灵们纷纷跳上我的帽子,
咻地钻进小花中。齐雅说:“九点钟方向,有一个男人。”我歇灭火堆,爬上高处,
果然借着月光看见一个人。影影绰绰的,若不是齐雅提醒,就算我看见了也不会当成人。
那男人十分怪异,嘴里喊着:“杀了你们!妖怪!妖怪!有种出来!
”拿着自制的弓弩随意乱射。“老子跟你们拼了!出来!”“是房高原,要杀掉他吗?
”齐雅冷冷的说。房高原出现在这里叫我震惊,齐雅的千里眼叫我惊喜,
但她浓烈的杀心令我意外。“他不会发现我们的,随他去吧。
”齐雅选的营地是临靠悬崖的山坳,背面是一处小山峰。就算房高原走到这边,
他也只会认为山峰背面是悬崖。说着,我调整了下姿势,躺在树干上,等着房高原自己走远。
房高原一路走,一路骂妖怪,越来越近,弓弩射完了,
歌:“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禁区转一转...”齐雅在我耳边阴恻恻的说:“杀了他,
他会成为哀牢山的养料。 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动手。”我说:“你这么小,怎么杀他?
”齐雅说:“我叫野兽赶他去闻瘴气。或者让毒虫咬他,方法多得是。你不想报仇吗?
”我有些胆寒,明白了齐鱼说的:“这里是哀牢山深处,他们不怕人了。
” 有这么多本领傍身,确实不用怕人。人该怕他们才是。我说:“我已经报过仇了。
”我装鬼吓唬房高原,还暴揍他一顿。齐雅切声:“他要杀你,你打他算什么报仇?
你不要怕, 没有人会怀疑你。”我被问住。我本没有杀心,但房高原是我仇人,
如果能毫无干系的让他去死...应不应该呢?要是能和爸爸商量就好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齐鱼,托在手里低声问:“齐教授,你觉得...”房高原突然高声叫喊,
打断了我,他对着一颗大树跪下,崩溃喊道:“你们来了!你们知道哀牢山有妖怪吗?
”他喊一声,哭一声,跪着嘀咕一会。终于恢复了理智,伸手,从树后面拉出一个人来。
那人昏迷了,房高原背着人,踉踉跄跄,毫无方向的乱走。等他第三次摔倒,
又把人拽起来后,我借着月光看清了昏迷的人,穿着警服的陈易云。“陈警官!
” 我手脚并用滑下树。齐雅问:“你做什么?”“救人啊。
”哀牢山的夜对一个昏迷的人来说很不安全,
而且远山生物科技的人境外雇佣兵还在火拼我把背包放下,对精灵们说:“你们躲好。
”说罢就要从山坳出去。齐鱼叫住了我:“沈秋白!先听我说!”我救人心切,
说:“齐教授,我很喜欢听你讲故事,不过以后再讲吧。
”齐雅拽着我的耳朵:“你敢擅自跑出去,等会房高原再杀你,我们可不帮你。
”就是因为房高原很危险,我才不能让他带走陈易云。
我亮出防身电棍:“如果房高原再想害我,我就亲手弄死他!”齐鱼站在背包上,
说:“你该杀的不止房高原,还有那个警察。”齐鱼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
可落在我耳中恍如惊雷。令我毛骨悚然。齐鱼接着说:“还不明白吗?远山生物科技,
那些警察,都是一伙的!虐生求长生,正是他们的手笔!”我攥紧了手,
我不关心谁跟谁是一伙的,我只知道陈易云是好人。我说:“陈警官一定知道内幕,
一会你们藏起来,我问她爸爸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等她们再说,
我转身爬出山坳。房高原又一次摔倒,他满身的湿泥。嘴里嘀嘀咕咕的扶着陈易云起来。
“你要带她去哪?”房高原头也不回:“送她去医院,啊!妖怪!” 房高原吓到失魂,
摔倒在地,待看清是我,眼中满是震惊:“沈秋白,你还是来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知所谓,我凭什么叫你满意。我冷眼望着房高原:“那很抱歉了!
”说着电了房高原一下。他怪叫一声,像一条上岸的鱼,弹跳一下又绷直身体。
我甩给他一条绳子:“别耍花招,背着陈警官到山后面去。”房高原背着陈易云越过小山峰,
他喘息着解开绳子,我又用电棍指着他,把他牢牢绑在树上。“老实点,不然我弄死你!
”为了让他害怕,我的语气很是凶狠。房高原冷眼瞪着我。“呸!死人间!”我听不懂,
但肯定不是好话。我对房高原本来就有恨,他都成阶下囚了还骂我!
我一气之下用电棍敲了他的头,他竟然晕倒了。那倒省事了。我重新升起火,
借着火光检查陈易云的身体,她肩膀有贯穿伤,背部多处被炸伤,失血过多,奄奄一息。
没有过多考虑,我立刻划破手腕,喂陈易云喝血。陈易云干涸的嘴唇吮吸着我的伤口,
我并不觉疼痛,只是感觉伤口处越来越热。是齐雅给的心头血,在治愈我的伤口。
五分钟左右,伤口自动愈合,我揉了揉手腕,看着陈易云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齐鱼已经休息了。我重新戴上帽子,精灵们从小花中探头,帽檐上一排小脑袋观察陈易云。
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越加坚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悠悠睁开了眼。
8我想过陈易云醒来会问我什么,但我没想到她看清我竟是如此欣喜。“沈秋白?!
”她握住我的手。我也笑着握住她:“是我,我担心爸爸,进山找他。遇到了昏迷的你。
我还把不怀好意的坏人绑起来了。”我指了指昏睡的房高原,又问:“你看到我爸爸了吗?
”“隔离所被冲散,护林员们都跑了。”爸爸熟悉山林,应该不会有事。不过,
我还是得尽快找到他。等回到精灵族,让他们帮我找,事半功倍。我思忖着,
陈易云重重拍我的手:“你来得太好了,想必支援也快到了,你快去找找他们,
我有话要交代。”我一头雾水:“什么支援?”陈易云说:“我派小李和小王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