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活成精密运行的时钟,却不知我的每一次心跳都是倒计时的回声。"监护仪在黑暗中幽蓝的光闪烁着,仿佛是死神的眼睛,静静注视着病房里的一切。
我坐在302病房的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李迟舒。这是他服用镇定剂后的第十二分钟,月光透过防盗网,在他脸上切割出一片片细小的菱形光斑,那些光斑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宛如随时会振翅飞走的磷粉蝶。
"沈医生又在值夜班?"护士小陈端着药盘进来时,我的手指正悬在李迟舒的睫毛上方。他忽然睁眼,虹膜里映着监护仪的光点,像两簇永远不会熄灭的鬼火,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轻声说道:"今晚月亮太亮。"小陈把药片放进分装盒,金属镊子碰出清脆的响声:"三病区新来的患者把镇静剂当糖豆吃,主任让您明天......"
"哐当——"顶楼铁门被风吹动的声音穿透七层楼板,传入耳中。我猛地起身,白大褂带翻了椅子。小陈的惊呼追到楼梯间时,我已经在踹天台的门锁。铁锈簌簌落下,月光如倒灌的洪水般涌进来。
李迟舒坐在女儿墙上,校服被夜风灌满。那件浅蓝色校服是十年前的老款式,袖口还沾着我上周替他包扎时的碘伏痕迹。
"这次是第几次了?"他晃着腿,塑料拖鞋挂在脚尖摇摇欲坠,"十九?还是二十?"我慢慢挪动脚步,平静地说:"你记错了,今天是第一次。"
他突然笑起来,这个笑容和他十五岁时一模一样,嘴角先往右边歪,然后左边才不情不愿地跟上。那时候我们躲在器材室分吃偷藏的奶糖,他说我的虎牙像吸血鬼。
"你右边口袋,"他竖起食指晃了晃,"椰奶味的还剩两颗,咖啡味的该过期了。"我僵在原地,潮湿的夜风卷着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监护仪警报声突然在楼下炸响。李迟舒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