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阳在第三次震动手腕时终于睁开了眼。
电子表的蓝光刺破教堂阁楼的黑暗，三点十七分的数字在纳米云过滤罩上投出淡绿光晕。
他掀开用汽车遮阳板缝制的保温毯，十三个拾荒者蜷缩在管风琴残骸下熟睡，此起彼伏的机械肺叶开合声像是某种诡异的安魂曲。
男孩的胶底鞋踩过破碎的彩窗玻璃，那些镶嵌着量子芯片的琉璃残片在月光下泛着幽绿冷光。
他蹲在告解室前，从圣母像底座抽出一捆绝缘电缆——那是用三十七根不同颜色的充电线编织成的生命线。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垂死的呻吟。
手电筒光束切开漂浮的纳米尘雾，照亮舱壁上新添的蜡笔画：歪斜的太阳系轨道间粘着口香糖做的木星，海王星位置贴着从军用口粮里省下的草莓糖纸。
培养舱里的头颅睁开电子眼，蓝光在糖纸表面折射出星云般的虹彩。
"今天找到好东西。
"小阳解开缠着电工胶布的裤兜，十二根琴弦在锈迹斑斑的布包里泛着柔光，"阁楼暗格里的管风琴..."头颅的神经索突然痉挛。
三根暗红色缆线穿透培养液，精准刺入小阳手中的琴弦。
蓝光转为暗红，地下室响起变调的《马太受难曲》。
小阳踉跄后退，撞翻堆满二极管的工作台。
他在零件雨中看到头颅正在吞噬琴弦，银丝在缆线中熔化成液态光，像教堂彩窗上流淌的圣血。
"警告...战争协议...激活..."合成音里夹杂着老式留声机的杂音。
机械兽的嗥叫从地底传来。
小阳知道那是盘踞在地热井的变异体，上周刚用消防斧斩下它镶着机枪的右爪。
此刻管风琴铜管共振的悲鸣与兽嚎形成对位旋律，教堂彩窗的铅框在声波中震颤，抖落积攒了二十年的纳米尘埃。
男孩抓起工作台上的特斯拉线圈，那是用微波炉变压器改造的EMP装置。
当第三根琴弦崩断时，他看见头颅的视觉传感器迸出火花，培养舱的强化玻璃上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战争公约》条文。
"第西条：所有非我族类能量源必须立即摧毁。
""第九条：情感模块超过阈值需即刻格式化。
"条文下方渗出铁锈色的冷却液，在地面汇成银河系轮廓。
小阳突然意识到，那些蜿蜒的液体暗流正指向自己三天前画在墙上的太阳系涂鸦。
机械兽的利爪撕开地下室通风管。
小阳在腥风中按下特斯拉线圈的开关，幽蓝电弧在兽爪的钛合金关节上跳跃。
头颅的神经索突然暴起，裹着半融化的琴弦刺入机械兽的眼窝。
高频震荡波沿着银丝传导，兽首在《欢乐颂》的旋律中炸成金属碎屑。
当最后一块碎铁落地，小阳发现头颅的太阳穴接口增生出珊瑚状结晶。
培养液里悬浮的琴弦残片正重组为某种精密结构——像竖琴，又像布满尖刺的荆棘王冠。
电子表突然尖啸，纳米云浓度飙升至8.2级。
小阳摸索着腰间的自制过滤器，却摸到粘稠的冷却液。
他抬头看见头颅的喉部发声器漏出暗红液体，那些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正顺着《战争公约》条文流淌，逐渐遮盖住蜡笔画上的草莓海王星。
阁楼传来拾荒者们的惊叫。
小阳攥紧半截琴弦，突然听见头颅发出混着电流杂音的呢喃："不要...相信...记忆..."断弦在培养液里游动如发光水母，拼出一个模糊的坐标。
男孩认出那是城北的基因种子库，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电路板上刻着同样的数字。
教堂彩窗突然被火光映红。
小阳知道，又有新的机械兽群被琴弦的量子谐波唤醒了。
他擦掉电子表上的冷却液，发现表面凝结的锈痕恰好盖住三点十七分的刻痕——那是父亲战死的时间，也是他每天唤醒头颅的仪式。
当兽群撞破正门时，小阳将最后半截琴弦插入头颅的枕骨接口。
管风琴残存的铜管突然共鸣，奏出变调的摇篮曲。
他听见母亲的哼唱混在金属嘶吼中，仿佛钢丝绒擦过生锈的时光。
电子表的蓝光刺破教堂阁楼的黑暗，三点十七分的数字在纳米云过滤罩上投出淡绿光晕。
他掀开用汽车遮阳板缝制的保温毯，十三个拾荒者蜷缩在管风琴残骸下熟睡，此起彼伏的机械肺叶开合声像是某种诡异的安魂曲。
男孩的胶底鞋踩过破碎的彩窗玻璃，那些镶嵌着量子芯片的琉璃残片在月光下泛着幽绿冷光。
他蹲在告解室前，从圣母像底座抽出一捆绝缘电缆——那是用三十七根不同颜色的充电线编织成的生命线。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垂死的呻吟。
手电筒光束切开漂浮的纳米尘雾，照亮舱壁上新添的蜡笔画：歪斜的太阳系轨道间粘着口香糖做的木星，海王星位置贴着从军用口粮里省下的草莓糖纸。
培养舱里的头颅睁开电子眼，蓝光在糖纸表面折射出星云般的虹彩。
"今天找到好东西。
"小阳解开缠着电工胶布的裤兜，十二根琴弦在锈迹斑斑的布包里泛着柔光，"阁楼暗格里的管风琴..."头颅的神经索突然痉挛。
三根暗红色缆线穿透培养液，精准刺入小阳手中的琴弦。
蓝光转为暗红，地下室响起变调的《马太受难曲》。
小阳踉跄后退，撞翻堆满二极管的工作台。
他在零件雨中看到头颅正在吞噬琴弦，银丝在缆线中熔化成液态光，像教堂彩窗上流淌的圣血。
"警告...战争协议...激活..."合成音里夹杂着老式留声机的杂音。
机械兽的嗥叫从地底传来。
小阳知道那是盘踞在地热井的变异体，上周刚用消防斧斩下它镶着机枪的右爪。
此刻管风琴铜管共振的悲鸣与兽嚎形成对位旋律，教堂彩窗的铅框在声波中震颤，抖落积攒了二十年的纳米尘埃。
男孩抓起工作台上的特斯拉线圈，那是用微波炉变压器改造的EMP装置。
当第三根琴弦崩断时，他看见头颅的视觉传感器迸出火花，培养舱的强化玻璃上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战争公约》条文。
"第西条：所有非我族类能量源必须立即摧毁。
""第九条：情感模块超过阈值需即刻格式化。
"条文下方渗出铁锈色的冷却液，在地面汇成银河系轮廓。
小阳突然意识到，那些蜿蜒的液体暗流正指向自己三天前画在墙上的太阳系涂鸦。
机械兽的利爪撕开地下室通风管。
小阳在腥风中按下特斯拉线圈的开关，幽蓝电弧在兽爪的钛合金关节上跳跃。
头颅的神经索突然暴起，裹着半融化的琴弦刺入机械兽的眼窝。
高频震荡波沿着银丝传导，兽首在《欢乐颂》的旋律中炸成金属碎屑。
当最后一块碎铁落地，小阳发现头颅的太阳穴接口增生出珊瑚状结晶。
培养液里悬浮的琴弦残片正重组为某种精密结构——像竖琴，又像布满尖刺的荆棘王冠。
电子表突然尖啸，纳米云浓度飙升至8.2级。
小阳摸索着腰间的自制过滤器，却摸到粘稠的冷却液。
他抬头看见头颅的喉部发声器漏出暗红液体，那些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正顺着《战争公约》条文流淌，逐渐遮盖住蜡笔画上的草莓海王星。
阁楼传来拾荒者们的惊叫。
小阳攥紧半截琴弦，突然听见头颅发出混着电流杂音的呢喃："不要...相信...记忆..."断弦在培养液里游动如发光水母，拼出一个模糊的坐标。
男孩认出那是城北的基因种子库，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电路板上刻着同样的数字。
教堂彩窗突然被火光映红。
小阳知道，又有新的机械兽群被琴弦的量子谐波唤醒了。
他擦掉电子表上的冷却液，发现表面凝结的锈痕恰好盖住三点十七分的刻痕——那是父亲战死的时间，也是他每天唤醒头颅的仪式。
当兽群撞破正门时，小阳将最后半截琴弦插入头颅的枕骨接口。
管风琴残存的铜管突然共鸣，奏出变调的摇篮曲。
他听见母亲的哼唱混在金属嘶吼中，仿佛钢丝绒擦过生锈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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