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写字楼玻璃上的声音像爆炒豆子。
夏小星盯着手机里养父跪在建材堆里的照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照片里的海砂混着水泥，正是岑氏建材最近主打的"高强度混凝土"——鬼知道里面掺了多少河沙。
"夏小姐让我们等了半小时。
"低沉的嗓音从大班台后传来，顾言深的手指在真皮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袖口的蓝宝石袖扣闪过冷光。
夏小星这才发现他腕间缠着绷带，和她昨夜在老宅废墟捡到的旧照片里，那个12岁男孩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顾总比我想象中没耐心。
"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裙摆，凌晨三点收到岑素心的威胁视频，此刻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水，"毕竟您手里握着岑氏七份伪造质检报告，完全可以首接让我们破产。
"顾言深的手指顿了半秒，眼尾余光扫过她胸前晃动的星星吊坠。
那个吊坠她戴了二十年，银链接口处缠着红绳，是12岁那年在火场废墟自己编的——和他保险柜里躺着的半块星星砖，刚好能拼成完整的星芒图案。
"坐。
"他推过打印好的合同，墨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雪松味，"第三条第西款，乙方需在23点前返回住所——"他突然抬头，瞳孔在落地灯的暖光里泛着细碎的金斑，"包括加班夜。
"夏小星的视线落在合同末尾的甲方签名处，钢笔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个小星芒。
她想起父亲教她写瘦金体时说的话："收笔要像星星尾尖，带着划破黑夜的力道。
""顾总对乙方的作息比我亲妈还清楚。
"她故意用钢笔尖敲了敲"分房条款"，"次卧朝北，窗高1.2米——防攀爬设计，顾总怕我半夜爬去主卧偷保险柜？
"顾言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绷带下的疤痕突然发烫。
2005年的火场，5岁的夏小星就是从1.2米高的破窗里递给他星星糖，当时她的裙摆沾满灰，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的星星。
"防的是你胃出血。
"他突然推过个保温盒，热气掀开盖子，是玉米碴粥，"便利店买的，温着喝。
"夏小星愣住了。
玉米碴粥是父亲生前最常煮的，每次加班回来，厨房总会留着温在砂锅里的粥。
她盯着保温盒上的便利贴，字迹是顾言深惯用的连笔："少油少盐，忌糖。
""顾总调查过我。
"她舀起一勺粥，温热的触感熨贴胃壁，"知道我对薄荷糖过敏，知道我父亲是消防员，甚至知道我大学时在老渔港画了178张写生。
"顾言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那里刻着极小的"2005.09.15"——父亲的忌日，也是他第一次在火场捡到星星吊坠的日子。
他看着夏小星低头喝粥的样子，后颈的碎发被雨水粘成一绺，露出淡褐色的胎记，像片融化的雪花。
"夏小姐最好习惯被调查。
"他移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从你签下合同的这一刻起，你的每个加班时间、每次胃痛发作，都会出现在我的日程表上。
"夏小星突然放下勺子，粥在保温盒里晃出涟漪。
她想起视频里岑素心的冷笑："你以为顾言深真的要帮岑氏？
他要的是你后颈的胎记，和他母亲临终前说的一模一样。
""顾总这么关心乙方的健康，"她抽出纸巾擦嘴，故意忽略掌心的颤抖，"不如首接在合同里加条甲方需陪乙方用餐？
"顾言深的嘴角微微抽动，想起12岁那年在火场，小夏小星举着半块烧焦的星星砖，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张嘴，糖甜。
"此刻的夏小星化着淡妆，睫毛膏却被雨水晕开，像只炸了毛的小兽，却依然倔强地扬起下巴。
"乙方没有议价权。
"他推过签字笔，合同纸页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可以附赠一个福利——"他指了指她胸前的吊坠，"每月一次，去老宅废墟写生，我亲自当司机。
"夏小星的笔尖在乙方签名处顿住。
老宅废墟是她童年最痛苦的记忆，却也是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
她抬头时，发现顾言深正盯着她的吊坠，眼神里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深海里的夜光藻，明明灭灭。
"成交。
"她签下名字，墨水在纸页上晕开个小墨点，"但我有个条件——"她晃了晃保温盒，"以后别买便利店的粥，我自己会煮。
"顾言深看着她递来的空保温盒，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
20年了，终于等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带着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倔强，却又多了份让他心疼的锋利。
他接过盒子，绷带擦过她手腕，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随你。
"他将合同收进保险柜，密码锁发出"咔嗒"声，"但厨房的监控会24小时开着——别让我看见你煮泡面。
"夏小星翻了个白眼，抓起包走向门口。
暴雨在窗外怒吼，她突然转身："顾总，你腕间的绷带，是火场留下的吗？
"顾言深的手指按在保险柜上，疤痕处传来刺痛。
2005年的房梁砸下来时，他本能地护住怀里的小夏小星，钢筋划破手腕的瞬间，他看见她后颈渗出的血，在灰墙上画出个小小的星芒。
"是。
"他扯了扯袖口，遮住疤痕，"夏小姐以后会知道，有些伤口，是永远好不了的。
"夏小星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西装后襟沾着片蓝雪花花瓣——和老宅废墟里，每年清明都会开的花一模一样。
她摸了摸胸前的吊坠，银链上的凹痕，和顾言深保险柜里的半张焦照上的吊坠分毫不差。
走出办公室时，电梯间的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
手机震动，岑素心发来消息："拿到合同了？
记住，别让顾言深发现你后颈的胎记，那是你母亲用命保住的东西。
"她摸着后颈的皮肤，那里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融化的雪花。
电梯"叮"地停下，她突然想起顾言深签合同时，笔尖在"分房条款"上停顿的三秒——那是父亲在火场搜救时，每次转弯的间隔时间。
回到公寓己是凌晨西点，夏小星对着镜子掀起头发，胎记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她想起顾言深的绷带，想起他递来的玉米碴粥，想起他袖口若隐若现的星芒刺绣。
这个男人像团迷雾，却又在每个细节里，藏着让她心悸的熟悉感。
手机再次震动，是顾言深发来的短信："次卧衣柜里备了三套睡衣，星芒白和深海蓝，别穿错颜色。
"她打开衣柜，果然看见两套睡衣，袖口分别绣着极小的"深"和"星"。
指尖划过衣料，突然发现深海蓝的那套，领口处有块淡褐色的渍迹，形状像片小雪花——和她的胎记一模一样。
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夏小星抱着星芒白的睡衣坐在床上。
她不知道，此刻的顾言深正站在老宅废墟前，掌心躺着半块星星砖，砖面的烧痕在路灯下明明灭灭，像极了20年前那个雨夜，小夏小星眼里的星光。
"小星，"他对着断墙轻声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弄丢了。
"
夏小星盯着手机里养父跪在建材堆里的照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照片里的海砂混着水泥，正是岑氏建材最近主打的"高强度混凝土"——鬼知道里面掺了多少河沙。
"夏小姐让我们等了半小时。
"低沉的嗓音从大班台后传来，顾言深的手指在真皮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袖口的蓝宝石袖扣闪过冷光。
夏小星这才发现他腕间缠着绷带，和她昨夜在老宅废墟捡到的旧照片里，那个12岁男孩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顾总比我想象中没耐心。
"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裙摆，凌晨三点收到岑素心的威胁视频，此刻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水，"毕竟您手里握着岑氏七份伪造质检报告，完全可以首接让我们破产。
"顾言深的手指顿了半秒，眼尾余光扫过她胸前晃动的星星吊坠。
那个吊坠她戴了二十年，银链接口处缠着红绳，是12岁那年在火场废墟自己编的——和他保险柜里躺着的半块星星砖，刚好能拼成完整的星芒图案。
"坐。
"他推过打印好的合同，墨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雪松味，"第三条第西款，乙方需在23点前返回住所——"他突然抬头，瞳孔在落地灯的暖光里泛着细碎的金斑，"包括加班夜。
"夏小星的视线落在合同末尾的甲方签名处，钢笔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个小星芒。
她想起父亲教她写瘦金体时说的话："收笔要像星星尾尖，带着划破黑夜的力道。
""顾总对乙方的作息比我亲妈还清楚。
"她故意用钢笔尖敲了敲"分房条款"，"次卧朝北，窗高1.2米——防攀爬设计，顾总怕我半夜爬去主卧偷保险柜？
"顾言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绷带下的疤痕突然发烫。
2005年的火场，5岁的夏小星就是从1.2米高的破窗里递给他星星糖，当时她的裙摆沾满灰，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的星星。
"防的是你胃出血。
"他突然推过个保温盒，热气掀开盖子，是玉米碴粥，"便利店买的，温着喝。
"夏小星愣住了。
玉米碴粥是父亲生前最常煮的，每次加班回来，厨房总会留着温在砂锅里的粥。
她盯着保温盒上的便利贴，字迹是顾言深惯用的连笔："少油少盐，忌糖。
""顾总调查过我。
"她舀起一勺粥，温热的触感熨贴胃壁，"知道我对薄荷糖过敏，知道我父亲是消防员，甚至知道我大学时在老渔港画了178张写生。
"顾言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那里刻着极小的"2005.09.15"——父亲的忌日，也是他第一次在火场捡到星星吊坠的日子。
他看着夏小星低头喝粥的样子，后颈的碎发被雨水粘成一绺，露出淡褐色的胎记，像片融化的雪花。
"夏小姐最好习惯被调查。
"他移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从你签下合同的这一刻起，你的每个加班时间、每次胃痛发作，都会出现在我的日程表上。
"夏小星突然放下勺子，粥在保温盒里晃出涟漪。
她想起视频里岑素心的冷笑："你以为顾言深真的要帮岑氏？
他要的是你后颈的胎记，和他母亲临终前说的一模一样。
""顾总这么关心乙方的健康，"她抽出纸巾擦嘴，故意忽略掌心的颤抖，"不如首接在合同里加条甲方需陪乙方用餐？
"顾言深的嘴角微微抽动，想起12岁那年在火场，小夏小星举着半块烧焦的星星砖，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张嘴，糖甜。
"此刻的夏小星化着淡妆，睫毛膏却被雨水晕开，像只炸了毛的小兽，却依然倔强地扬起下巴。
"乙方没有议价权。
"他推过签字笔，合同纸页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可以附赠一个福利——"他指了指她胸前的吊坠，"每月一次，去老宅废墟写生，我亲自当司机。
"夏小星的笔尖在乙方签名处顿住。
老宅废墟是她童年最痛苦的记忆，却也是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
她抬头时，发现顾言深正盯着她的吊坠，眼神里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深海里的夜光藻，明明灭灭。
"成交。
"她签下名字，墨水在纸页上晕开个小墨点，"但我有个条件——"她晃了晃保温盒，"以后别买便利店的粥，我自己会煮。
"顾言深看着她递来的空保温盒，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
20年了，终于等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带着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倔强，却又多了份让他心疼的锋利。
他接过盒子，绷带擦过她手腕，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随你。
"他将合同收进保险柜，密码锁发出"咔嗒"声，"但厨房的监控会24小时开着——别让我看见你煮泡面。
"夏小星翻了个白眼，抓起包走向门口。
暴雨在窗外怒吼，她突然转身："顾总，你腕间的绷带，是火场留下的吗？
"顾言深的手指按在保险柜上，疤痕处传来刺痛。
2005年的房梁砸下来时，他本能地护住怀里的小夏小星，钢筋划破手腕的瞬间，他看见她后颈渗出的血，在灰墙上画出个小小的星芒。
"是。
"他扯了扯袖口，遮住疤痕，"夏小姐以后会知道，有些伤口，是永远好不了的。
"夏小星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西装后襟沾着片蓝雪花花瓣——和老宅废墟里，每年清明都会开的花一模一样。
她摸了摸胸前的吊坠，银链上的凹痕，和顾言深保险柜里的半张焦照上的吊坠分毫不差。
走出办公室时，电梯间的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
手机震动，岑素心发来消息："拿到合同了？
记住，别让顾言深发现你后颈的胎记，那是你母亲用命保住的东西。
"她摸着后颈的皮肤，那里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融化的雪花。
电梯"叮"地停下，她突然想起顾言深签合同时，笔尖在"分房条款"上停顿的三秒——那是父亲在火场搜救时，每次转弯的间隔时间。
回到公寓己是凌晨西点，夏小星对着镜子掀起头发，胎记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她想起顾言深的绷带，想起他递来的玉米碴粥，想起他袖口若隐若现的星芒刺绣。
这个男人像团迷雾，却又在每个细节里，藏着让她心悸的熟悉感。
手机再次震动，是顾言深发来的短信："次卧衣柜里备了三套睡衣，星芒白和深海蓝，别穿错颜色。
"她打开衣柜，果然看见两套睡衣，袖口分别绣着极小的"深"和"星"。
指尖划过衣料，突然发现深海蓝的那套，领口处有块淡褐色的渍迹，形状像片小雪花——和她的胎记一模一样。
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夏小星抱着星芒白的睡衣坐在床上。
她不知道，此刻的顾言深正站在老宅废墟前，掌心躺着半块星星砖，砖面的烧痕在路灯下明明灭灭，像极了20年前那个雨夜，小夏小星眼里的星光。
"小星，"他对着断墙轻声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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