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里射进的阳光刺痛眼睛。床单缠在腿上，我挣扎着坐起。手指触到肌肤——只剩内衣。
鼻尖萦绕着陌生的古龙水味，木质调中混着琥珀，高级却陌生。1门被敲响。抓过浴袍，
门链碰撞作响。霍铭深站在走廊，西装上多了几道褶皱，手里攥着纸袋。"睡得好吗？
"他盯着走廊地毯，手指捏紧纸袋边缘。"昨晚到底—"我抓住门框，指节发白。"断片了。
"他后退一步。"你扯我领带...我只能..."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门砰地关上。
我滑坐在地，拳头砸向地面。"王八蛋！"骨节发出脆响。五分钟后，拖着行李冲出酒店。
删掉了霍铭深的所有联系方式。旋转门撞在墙上，服务员抬头，又迅速低下。2三年后。
落叶拍打窗户。工作室里，暖气管道发出濒死的呻吟。"周总又加价了。
"小张晃着空咖啡杯，眼圈发黑。"团队熬不过月底。"我啪地合上电脑。
设计图在屏幕上闪烁，像溺水者的最后挣扎。"V-STAR挖走两个设计师了。
"小张放下文件，纸张发出刺耳响声。茶杯翻倒，棕色液体漫过设计稿。"宁做快销，
也不做周总的提线木偶！""样布到了。"妮妮放下袋子，手指不停敲击桌面，
眼睛不断扫向门口。"价格涨了两成，老板还说不接受分期。"她压低声音，
"V-STAR给双倍工资...我撕了合同。"老王推推眼镜，
笔在图纸上画出一道刺耳的痕迹。"妮妮不走，我更不会走。这里才有真正的设计，
不是那些量产垃圾。"我攥住妮妮冰凉的手："约个投资见面会。"3咖啡厅里，
第三位投资人合上企划书。"设计不错，商业模式欠考量。
不如考虑并购...""抱歉迟到。"低沉嗓音击中我后背。转身，霍铭深站在桌边，
袖扣反射灯光。"林小姐，霍氏集团霍总，对您设计很感兴趣。"顾问介绍。
椅子腿划过地面。"霍总。"指尖相触瞬间，我抽回手。投资人散去，霍铭深留下，
手指叩击桌面。"聊聊？""没什么可聊。"文件塞进包里。"三年。"他抓住桌角，
西装下肌肉线条绷紧，"你躲我。""没空陪富二代玩游戏。"我扣上包扣。"五百万，
占股两成，不碰你创意决策。"他推过合同，"纯商业，非慈善。""突然对小作坊感兴趣？
""不只商业考量。"他直视我，"三年前那晚...不是你以为的样子。""过去的事，
让它过去。"抓起包冲出咖啡厅。电话铃刺破耳膜。"老王，怎样？""霍铭深，五百万，
占股两成。""从商业角度，最佳选择。""了解霍氏吗？""接手三年，
破产边缘变科技文创，去年增长四成。常熬通宵。""包装得真好。"挂断电话，
电梯正好到达。4工作室里，十五人围坐会议桌。空调发出呼呼声，
三点阳光在图纸上留下条纹。"调查霍氏投资案例，没一家被恶意收购。"老王推推眼镜，
汗珠滑落鼻梁。"法律顾问看过合同，最公平协议，连并购优先权都没要。
"设计总监敲击桌面。"V-STAR提价挖人。"老王眼睛直视我，"再拖，团队散了。
""可等其他投资人，但起码再等一个月，届时工资都发不出。"小张钢笔戳破纸张。
"表决。接受霍铭深投资，举手。"十五人中，十三只手举起。我撕开一颗糖："明天签约。
"5签约当天，霍铭深穿简单衬衫西裤，没打领带。与每位员工握手，称呼准确。
他在老王草图前停下："线条处理巧妙，艺术与实用平衡得恰到好处。
"老王吃惊抬头："这是小雨理念。""你眼中的富二代，不是真正的我。
"霍铭深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的疤痕。"继承家族企业前，在工厂车间干过三年。
父亲规定，不懂每道工序，不配当总裁。"签完字，他递给我名片："有事打电话。
别再消失。"我接过名片，丢进抽屉最深处："商业合作而已。""庆祝一下！
"妮妮拉扯我袖子，线头崩开。准备离开时，老王塞给我信封。打开，
里面是张卡片："与其逃避过去阴影，不如正视它。——H"卡片撕碎，碎片飘落垃圾桶。
6投资到位后，工作室扩张。更大办公室，七名新设计师，筹备时装秀。"霍总又翘会？
"小美啪地合上笔帽。"说视频就够。"按下投影仪开关。午夜三点。
铅笔在图纸上沙沙作响。皮鞋敲击地板声。霍铭深推门，手里拎着外卖袋，油渍斑驳。
"深更半夜不回豪宅？"铅笔掉在地上，咕噜滚远。"路过。"他扔下食物。"饿死了吧？
"我的肚子响亮抗议。炒河粉香气钻入鼻腔。"新系列进展？"他坐下，椅子吱呀作响。
"八成完成，就是配色—"我划过图案，他凑近，古龙水混合咖啡气息扑面而来。
他指向草图："深蓝代替黑色，这套会更有层次。"改了颜色，
效果确实更好："懂服装设计？""不懂。看多了你作品，偷学点皮毛。"他转向窗外，
喉结滚动。"为什么做设计师？"我放下笔："设计能改变人看世界方式。你呢？
为何不像其他富二代花天酒地？""父亲说，商业本质是创造价值，不是赚钱。
""不像富二代想法。"他挑眉："对富二代有偏见？""继父是所谓'成功人士'，
打我妈十年后净身出户。从那以后—"指甲陷入掌心。"不是每个有钱人都那样。
"他眉头紧锁。"我知道是偏见，但童年阴影...""说下去。""没什么。明天会议，
不早了。"7一个月后，"纽约时装周"邀请函出现在邮箱。工作室爆发欢呼，
小美蹦上桌子。"十五套高定，模特、场地、宣传..."我翻着预算表。霍铭深点头，
视频中额头青筋凸显："追加投资。
"邮箱里出现匿名邮件：我的设计与艾德里安作品对比图，几乎相同。"等着被除名，
抄袭者。"附言是工作室地址。"有人在网上骂我们抄袭！"妮妮撞开门，
"连你大学照片都有！"霍铭深推门进来，领带歪斜："有人操盘这事，不光抄袭指控，
还有攻击你个人。""谁会这么做？"椅子倒地。"正查。"他拿出手机拨号，
"立即组建危机公关团队，法律支持，技术支持..."纽约时装周组委发来邮件，
要"重新评估"参展资格。合作模特取消合同。三名设计师递交辞职信。一周后，
霍铭深带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外国人。"亨利，国际知识产权律师。"公文包砸在桌上。
"艾德里安愿意澄清，两人设计只是巧合，不存在抄袭。事实上，
他作品比林小姐的还晚发表。
"更爆炸性"证据"曝光——视频显示我在巴黎参观艾德里安工作室，拍摄他草图。
"伪造的！"我指向屏幕，"从没去过巴黎！"护照砸在桌上，页面干净得刺眼。
工作室接到匿名电话："让林小雨承认抄袭，放弃时装周。否则更多'证据'浮出水面。
"傍晚，独自在工作室喝酒，酒杯压住设计图。"酒解决不了问题。"霍铭深站在门口。
我砸了杯子，玻璃碎片四溅："我的地盘，我做主。""有消息了。
MF集团CEO马丁·费舍尔指使人伪造证据，目的打击我们。""为什么针对我们？
""我阻止他收购一家时装品牌。百年历史和宝贵设计档案，不想看它被榨取价值。
这是报复。""所以这一切都冲着你来？我只是...附带伤害？""是，
很抱歉把你卷进来。但我保证，会解决。""怎么解决？名誉受损，团队快散，
时装周要取消资格..."拳头砸在桌上。"不，那只会让他们得逞。你没错，不该道歉。
""你不懂！这是我的一切！我的梦想，我的团队，我的尊严！""父亲去世后，
霍氏面临破产，董事会逼我卖核心资产。那些工厂是父亲创建，几千工人靠它活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