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渊一贯挑剔。
但他却默许新来的丫鬟,给他佩戴了个针线粗糙的香囊。
那一刻我就知道。
这个男人,已经不配当我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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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的人都知晓。
谢淮渊这位小侯爷向来挑剔。
衣服只穿天下第一的绣云纺定制。
酒只喝醉仙居的春叶竹。
笔墨纸砚更是非墨妙轩不可。
他更是厌恶旁人的亲密接触,就连他娘亲也不可。
可就是这样的人。
却准许一个婢女,往他腰间挂上香囊。
我静静地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谢淮渊。
那婢女瞧见我了,立即松手低下头。
是个眼生的。
谢淮渊瞧见我,泰然自若的一笑。
云骧,你怎过来了,我刚回府,正准备过去找你呢。
怕你忘了,今日我姑姑的生辰宴,过来提醒你。
我走近了些,缓缓瞥向那位婢女。
她依然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有行礼,连声夫人都未曾听见。
身上穿的虽是府中统一的婢女服,却又加了自己的一些巧思。
往襦裙上拓上了桃花图案。
她那点小心思,昭然若知。
我低头瞧了眼谢淮渊腰间的香囊,轻声说道:
哪来的婢女,规矩都不懂了?
那婢女这才抬起头,却眼泪汪汪的看向谢淮渊。
小侯爷吩咐过,连翘可以不行礼的。
原来叫连翘。
似乎听管家提起过,是一月前买的仆从之一。
我斜睨谢淮渊,一言不发。
我们一同长大,他自然能分辨出我此时是不悦的。
他当即将我揽入怀里,冲连翘说道:
连翘,这是夫人,你至少得问声好才是。
连翘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声:
夫人安好。
谢淮渊连忙摆手,让连翘退了出去。
他又对我好一顿安抚。
云骧,你别生气。连翘是刚进府的丫鬟,稚气未脱,天真单纯,有些毛手毛脚,不太懂规矩。
等过段时日自会成熟起来的。
可都入府一月了,是真不懂,还是刻意展示与旁人不同吸引他的注意?
而谢淮渊,从刚才起,也未否认连翘所说的话。
他哪怕意识到我不喜,却依然默许了连翘可以不向我行礼的荒唐行为。
谢淮渊啊谢淮渊。
真是以为我做了几年的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