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霜降之夜霜降这日，铜漏滴答声敲碎满庭霜华。
姜砚棠立在西厢房外，袖中供状的边角硌得掌心发疼，腕间铁链勒出的血痕渗出细珠，混着袖底暗藏的药香——那是绿萝新配的金创药，气味清苦，像极了她藏在妆匣底层的、十三岁未送出的情书。
窗内传来萧承煜沉哑的嗓音：“可还痛？”
尾音未落，便是柳如烟低柔的笑：“有承煜哥哥揉着，烟儿的头便不疼了……”甜腻的沉水香从雕花窗缝溢出，姜砚棠指尖划过左腕内侧的箭伤旧疤，冰凉的触感提醒她：真正的梅岭旧伤在这儿，在三年来无人问津的深夜咳血里，不在那袭总被小心呵护的素白衣裳下。
她推门时，鎏金暖炉正煨着雪梨汤，甜香混着沉水香在室内翻涌。
萧承煜转头，玄色衣摆上的银线海棠刺得她眼眶发紧——那是她去年伏在灯下发着高热绣的，针脚歪斜处还留着血渍，如今却妥帖地穿在这个月余未踏入她院落的夫君身上。
“将军，刑部的供状。”
她将宣纸拍在案头，朱砂印在烛火下红得惊心，“驿站纵火案的驿卒招了，买通他的人，是柳家账房。”
视线掠过柳如烟腕间的翡翠镯，她喉间泛起腥甜，“侧妃这镯子，与我母亲当年陪葬的那只，倒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柳如烟猛地抬头，素白绣鞋在青砖上碾出细碎的响：“姐姐说笑了，这是烟儿母亲临终……”“临终？”
姜砚棠忽然逼近，指尖扣住那截皓腕，翡翠镯硌得掌心生疼，“我姜家灭门那日，母亲被人砍断手腕，这镯子便是从她断肢上捋下的。
柳侧妃可曾记得，那年你裙角沾着的血，正是我姜家的血？”
萧承煜的瞳孔骤缩。
他认得案上的碎玉，那是他亲手给未婚妻的定情信物，此刻在姜砚棠掌心泛着冷光，与他胸前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
柳如烟的身子开始发颤，藏在袖中的指尖正掐着掌心——那是南诏细作接获密令的暗号，他曾在北疆谍报里见过。
“承煜哥哥，她、她血口喷人……”柳如烟往他怀里缩，发间白梅步摇勾住他铠甲的流苏，“梅岭那夜，是烟儿背着你跑了三十里山路啊……”“跑三十里？”
姜砚棠忽然笑了，笑声里浸着霜雪，“将军可记
姜砚棠立在西厢房外，袖中供状的边角硌得掌心发疼，腕间铁链勒出的血痕渗出细珠，混着袖底暗藏的药香——那是绿萝新配的金创药，气味清苦，像极了她藏在妆匣底层的、十三岁未送出的情书。
窗内传来萧承煜沉哑的嗓音：“可还痛？”
尾音未落，便是柳如烟低柔的笑：“有承煜哥哥揉着，烟儿的头便不疼了……”甜腻的沉水香从雕花窗缝溢出，姜砚棠指尖划过左腕内侧的箭伤旧疤，冰凉的触感提醒她：真正的梅岭旧伤在这儿，在三年来无人问津的深夜咳血里，不在那袭总被小心呵护的素白衣裳下。
她推门时，鎏金暖炉正煨着雪梨汤，甜香混着沉水香在室内翻涌。
萧承煜转头，玄色衣摆上的银线海棠刺得她眼眶发紧——那是她去年伏在灯下发着高热绣的，针脚歪斜处还留着血渍，如今却妥帖地穿在这个月余未踏入她院落的夫君身上。
“将军，刑部的供状。”
她将宣纸拍在案头，朱砂印在烛火下红得惊心，“驿站纵火案的驿卒招了，买通他的人，是柳家账房。”
视线掠过柳如烟腕间的翡翠镯，她喉间泛起腥甜，“侧妃这镯子，与我母亲当年陪葬的那只，倒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柳如烟猛地抬头，素白绣鞋在青砖上碾出细碎的响：“姐姐说笑了，这是烟儿母亲临终……”“临终？”
姜砚棠忽然逼近，指尖扣住那截皓腕，翡翠镯硌得掌心生疼，“我姜家灭门那日，母亲被人砍断手腕，这镯子便是从她断肢上捋下的。
柳侧妃可曾记得，那年你裙角沾着的血，正是我姜家的血？”
萧承煜的瞳孔骤缩。
他认得案上的碎玉，那是他亲手给未婚妻的定情信物，此刻在姜砚棠掌心泛着冷光，与他胸前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
柳如烟的身子开始发颤，藏在袖中的指尖正掐着掌心——那是南诏细作接获密令的暗号，他曾在北疆谍报里见过。
“承煜哥哥，她、她血口喷人……”柳如烟往他怀里缩，发间白梅步摇勾住他铠甲的流苏，“梅岭那夜，是烟儿背着你跑了三十里山路啊……”“跑三十里？”
姜砚棠忽然笑了，笑声里浸着霜雪，“将军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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