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白月光回国那天，我出车祸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丈夫为了摆脱我，
指着病隔壁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说那是我的老公。我整日对着那个男人，叫着老公老公
。后来，那个男人醒来了，说要娶我。丈夫抓狂，我却甩开他的手，
大声道：我的老公才不会和别的女人亲亲抱抱呢!1周砚是我的丈夫。从大学时期起，
我就喜欢上了他。我追了他九十九次，九十九次都以失败告终。因为他不喜欢我。
他喜欢韩晚。那个长发飘飘，穿着白裙，美得梦幻的女孩。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她。
为了能追到那个女孩，从教室到礼堂，从国内到国外。他为了她学法语，熬夜写情书，
甚至追去巴黎。而我，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为别人奋不顾身。后来，
韩晚在国外订婚了，对方是个美籍华人。周砚回国那天，我捧着花，第一百次走向他。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我们结婚了。婚礼上，他喝得烂醉，嘴里喊的却是韩晚的名字。
所有人都笑我傻，可我不在乎。我想，总有一天，他会看见我。三年过去。
他渐渐记得我的生日，会在纪念日送我小礼物。我以为，他终于放下了韩晚。直到那天，
韩晚离婚了，要回国。他丢下发身体不适的我，直奔机场。我强撑着身体，开车去医院，
在半路出了车祸。醒来时，记忆一片空白。周砚站在病床前，
指着隔壁浑身缠满绷带的陌生男人，告诉我：我是你哥哥。那才是你丈夫。
……2我茫然的望着隔壁床。绷带下，隐约可见陌生的轮廓。但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真的是我老公？周砚神色淡淡，眼底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当然，
你们感情很好。他说完，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亮起，隐约是一条新消息。他眉头微松，
指尖快速敲了几下，似乎有些急切。我咬了咬嘴唇，努力想从记忆里搜寻关于这个丈夫
的片段，哥哥，我头有点疼。疼就不要去想。周砚收起手机，语气敷衍。
他指着隔壁床的男人。你丈夫为了保护你，在车祸中受了重伤。我再次望着那个男人，
床位卡贴着他的名字。他叫：沈付。老公？我试探性的叫他。你叫了也没用。
周砚语气淡漠，仿佛他就是个陌生人。他一时半会醒不来。护士进来换药时，
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您妻子......周砚一个眼神扫过去，护士立即噤声，
低头离开。我嫂子？我困惑地问。周砚解锁手机相册。滑动间，
我看到零星几张自己的照片，更多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影像。周砚点开其中一张，
指着那个女人，认真地告诉我：你看清楚，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她。我接过手机。
最新一张是昨天在机场拍的。照片里韩晚手捧鲜花，笑靥如花。我的指尖继续下滑，
屏幕上的女人以各种姿态出现。直到五年前的照片。那是他和韩晚初遇的瞬间。
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手机啪地摔落在地。我捂着脑袋，周砚的手指却伸向了手机。
因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晚晚。3周砚接完电话，语气急促。你好好照顾他，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不等我回应，他已经转身离开，背影匆忙，
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
我小心翼翼挪到他的床边。想到了刚刚周砚说的话：你丈夫为了保护你，
在车祸中受了重伤。老公……突然，男人露在绷带外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伸手按下呼叫铃。不到一分钟，护士快步走了进来。23床有反应了？
她快步走到监护仪前，专业地查看着各项数据。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他的意识在恢复。
她转头看向我。刚刚是您按的铃吗？话到嘴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只是补充道：那个……您丈夫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护士调整着输液速度。
不过完全清醒可能还需要时间。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按铃叫我。她离开后，
病房重新陷入寂静。我望着病床上那个被称为我丈夫的男人，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唔……他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我撑着虚弱的身体病床，手指贴在他的掌心。
陌生的轮廓被绷带缠住，看不清样貌。我想去回忆他的样子，疼痛却在脑中蔓延。唔。
他再次呻吟。我缓神片刻，轻声安抚道：老公，我在，别怕。4几天后。
我正在给丈夫喂粥。哥哥又来看我了。这次，他带来了那个女人。长发飘飘，
穿着白裙，美得令人心动。他的手正搭在韩晚腰上。我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隐隐作痛。
晚晚特意来看你。韩晚走近病床，身上飘来淡淡的香水味。她俯身时，
我注意到她锁骨处有一道新鲜的淤痕，被领口半遮半掩。听说你失忆了？韩晚嘴唇微扬，
声音甜美，却有我听不懂的意味。真是……可怜呢。我的手突然一抖，
热粥洒在沈付的绷带上。老公!我立马掏出纸巾，想要把粥擦拭掉。韩晚突然轻笑出声。
叫得真亲热。她转头看向周砚，笑容明媚。你说是不是，阿砚？
周砚捏了捏韩晚的脸。目光却越过她，看着我埋头擦拭的样子，皱紧眉头。真蠢。
他喃喃开口，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5后面几天，周砚都没有出现。
我日复一日地照顾着沈付。清晨喂粥，午后擦身，黄昏时读报给他听……渐渐的，
我不再觉得他陌生。开始把每天的事情讲给他听。比如我失忆了。我有个对我很冷淡的哥哥。
哥哥的老婆很漂亮，但是好像不喜欢我。你们一定很相爱。新来的护士羡慕地说。
他昏迷那么久，你一直照顾他，不离不弃，真是难得。
我的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眉骨的轮廓。失忆后的世界一片空白。但待在他身边，莫名让人安心。
他是我丈夫……我喃喃道，我们很相爱的。窗外阳光明媚，树叶沙沙作响。
今天天气不错。我打开窗户，让风吹散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转身时，
突然看见沈付的眼睫在轻轻颤动。老公？我屏住呼吸凑近，却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周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的目光在我和沈付之间来回扫视，最后，
定格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看来。他冷笑一声。你照顾得很用心啊。
我不明所以地微笑。他是我丈夫，这不是应该的吗？文件被粗暴地扔到床边。签字。
我拿起笔就要落下，却被他猛地按住手腕。都不看看是什么？就不怕我骗你害你？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困惑地抬头。你是我的亲人，怎么会骗我害我呢？
周砚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我的话似乎刺痛了他。你真蠢！蠢！他突然凶起来，
抓起文件转身离去，哥哥。我叫他，他却越走越快。几个月后，
我才知道里面夹杂着一张离婚协议。6半个月过去。韩晚来找我，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叫她嫂子。她突然笑得前仰后合，还吐出一句：蠢透了……哦，不是说你。
她的笑声让我浑身冰凉，我想下车，车门却被锁住。别急着下车，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她一脚油门，把我带到一栋豪华别墅前。踏进大门的瞬间，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里……我有点眼熟？当然啦。韩晚红唇勾起。这可是你'哥哥'的房子呢。
她故意在哥哥两个字上加重语气。随后，她走到客厅的圆桌旁，
随手将几个纪念品扔进垃圾桶。没用的垃圾就该扔掉。她斜睨着我，
问道：你...没什么感觉吗？我茫然摇头。我不知道的是，那几个纪念品，
我曾经视若珍宝……她冷笑一声，拽着我来到主卧，猛地拉开衣柜。看，我新买的衣服。
她炫耀般地展示着满柜奢侈品。漂亮吗？我机械地点头。浑然不知，这衣柜里，
本该装的都是我的衣服。她突然塞给我一份文件，刻意用手遮住上方。签字。
她递来钢笔。这是什么？我本能地抗拒。韩晚笑得很开心，抱着双臂看着我。
想知道吗？你签了字，我就告诉你。我心中隐隐不安。我等哥哥回来再签。
不用等。她按住我的手，语气有些怒。现在就签！挣扎间我挣脱她的钳制，
她作势要追，却撞上桌角。鲜血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流下。我愣住，嫂……阮晓晓，
你在做什么!周砚的怒吼在门口炸响。我还来不及开口，啪的一声脆响，
左脸火辣辣地疼。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嘴里冒出了血。他怒着脸，
说了一句：你当初怎么不被撞死。我怔住。我的亲人，不仅不问原因就打我，
居然还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眼泪从我眼里落下。我夺路而逃，跌跌撞撞回到了医院。
到了病房，我趴在沈付的床上痛哭了起来。边哭边抱怨周砚是混蛋。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沈付的睫毛又开始颤动。7自从那天起。周砚已经整整一周没露面了。最初我还赌气，
想着他好歹是我哥，总该知道我的为人。他当时说的，肯定是气话。我怎么可能故意推韩晚？
明明是她自己往桌角上撞。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这个问题像根刺，
卡在我心里不上不下。虽然挨了他一巴掌，可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哥哥。我叹了口气，
还是主动发了消息：哥哥，那天的事……话还没说完，他只回了个冰冷的忙。
十分钟后，他朋友圈更新。照片里是米其林三星的烛光晚餐。韩晚举着红酒杯，红唇微扬，
眼波流转。最显眼的是她额头上，那个做作的爱心创可贴。
配文：好久不见心脏突然像被攥紧，手指不听使唤地发抖。原来他的忙，
是忙着陪韩晚烛光晚餐。而我出了车祸，挨了巴掌，就这样被他扔到医院里。
我突然有点羡慕韩晚。她是哥哥的老婆，被无底线偏爱。而我这个妹妹，却被哥哥抛到脑后。
如果，我是哥哥的老婆就好了，就会被偏爱了……脸颊又开始隐隐作痛。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仿佛还在发烫。我转向病床，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沈付。说话间，
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老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会……偏爱我吗？监护仪的滴滴声里，沈付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8我知道周砚不想理我。后面几周，我都很知趣，不去打扰他。在这期间，
周砚的朋友圈更新得很勤快，每一条都像精心设计的电影画面。那天刷到那个视频时，
我正在给沈付擦手。视频里，周砚穿着挺括的西装站在树下。
韩晚穿着白色连衣裙从镜头外跑来，裙摆飞扬，像只翩跹的蝴蝶，精准地扑进他张开的怀抱。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一阵凉风从窗外袭来，吹乱了我的头发，才猛然回神。
起风了……我喃喃自语，起身去关窗。就在转身的瞬间，
余光瞥见病床上的人影微微一动。我僵在原地，缓缓回头。沈付睁开了眼睛。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我惊愕的脸。我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屏幕还亮着，定格在周砚和韩晚相拥的画面。我迟疑了片刻，开口：老公……
他虚弱地笑了，声音沙哑却温柔：我昏迷时，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