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胎六月时,赵庭的白月光郡主成了寡妇。赵庭将她接回府中,
任由她逼我当她的贴身丫鬟。为了腹中的孩子,我只能忍气吞声。直至郡主患病,
请来的道士说是我的胎儿与郡主犯冲。赵庭为了给郡主祈福,竟给我提前剖子。
他为哄郡主开心,还命下人等我生产后就将胎儿扔给野狗分食。产房内,
接生婆形若恶鬼:“郡主有令,这贱蹄子必须死在产房。”可他们不知道,
我之所以一直忍让,是因为我怀的是魔种。我肚子被剖开的那一刻,便是魔胎降世之时。
1手指上传来被碾压的疼痛,我忍不住哀号出声。
郡主的贴身嬷嬷立刻扇了我两耳光:“这是郡主的赏赐,
你发出这样下流的声音难道是对郡主不满?”我不敢反抗,只好死死咬住牙,
拼命忍住不发出声音。直到郡主发泄完怒气离开,我才敢查看伤势。
一双白皙柔嫩的手伤痕累累,已经没了知觉,连弯曲都很困难。我不敢耽误,
让小翠赶紧去帮我找府医来医治。可等了一个时辰,都没能等到小翠。我挣扎着爬起身,
跪了三个时辰的双腿麻木到寸步难行。好不容易走到门口,
却听见两个路过的下人议论:“你听说了吗,
夫人身边那个丫鬟被郡主打了二十板子后发卖了。”“我知道,
听说那丫鬟跟了夫人和侯爷好多年了,郡主说卖就卖了。”“啧,这算什么,
夫人都成郡主身边的丫鬟了,她能护得住谁?”我身形一晃,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两名丫鬟惊恐万分:“夫、夫人。”我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哭腔:“侯爷在哪,
快带我去找侯爷!”赵庭正在书房会客,纵使我心急如焚,也只能乖乖侯在外面等待。
等贵客走后,我刚上前,还没等开口,便被赵庭狠狠扇了一耳光。“你看看你,如此狼狈,
哪有半分当家主母的风范!简直丢人现眼!”我强忍委屈的泪水,
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夫君,郡主把小翠给发卖了,求你把小翠找回来。
”赵庭微微蹙眉:“是不是你指使小翠去惹郡主了?”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艰难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给他看。“郡主命我给她奉茶,却又嫌弃茶烫,对我实施惩戒,
小翠是帮我找府医去了。”赵庭审视了我的伤口半响,才叹气道:“郡主孩子心性,
你莫要和她计较,我这就派人去寻小翠。”我压下心中的酸涩,郑重地谢过赵庭,
然后便跟着侍卫外出找人。小翠对我和赵庭来说就像是妹妹。我和赵庭相识那年,
他还不是侯爷,是个失忆的樵夫,是我的邻居。我一个貌美的孤女,
又因为绣工了得攒了不少银两,屡遭恶人骚扰。每次都是赵庭救我,替我打跑坏人。
他虽然家贫,但一有钱便会想着给我买新衣,即使他自己还穿得破烂。我考察了许久。
发现赵庭为人可靠且身强体壮,能护得住我,是我理想中的夫婿。便答应与他成亲。
小翠是我们一次外出时,花银两解救下来的。当时她正被亲生父亲押着要卖去青楼。
为了报答我们,她自愿留在我身边当我的丫鬟。虽说是丫鬟,
但我和赵庭早就将她视为亲人了。有一次半夜赵庭突然发高烧,外面下着大雨,
是小翠不顾安危冒雨去找的大夫。最苦最难的时候,是我们三人彼此扶持撑过来的。
我在心里不断祈祷,小翠一定要平安无事。好不容易找到买下小翠的马夫,他刚喝完酒,
问了半天才问出小翠的下落。“哦,你们说那个小婆娘,她性子烈得很啊,
老子不就摸了她几下,她就敢咬老子,老子气不过,把她卖窑子去了!”2霎那间,
我胸口一闷,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我闭上眼,颤抖着嗓音:“去,速速去他说的那个地方。
”侍卫为难道:“夫人,您的身份去那里,传出去不好听啊。”我睁开眼,
泪珠不断滚落:“去,我要去把小翠找回来。”侍卫不敢违令,只好驾车带我去。
可我只接回了小翠的遗体。她不甘受辱,撞墙自尽了。我想带着她的遗体回府,
却被郡主的人拦在了门口。那个扇我脸的嬷嬷一脸厌恶:“郡主金尊玉贵,
怎能放这种晦气的东西进门。”说着,她命侍卫抢走小翠的尸体,要扔去乱葬岗。
我紧紧抱着小翠的尸体不放手。这些人只听郡主的吩咐,对我动起手来没轻没重,
甚至有人故意拉扯我的衣服。我无法反抗,只能流下屈辱的泪水。周围聚集了不少百姓,
他们对我指指点点,有的流氓还说起了荤话。就在这时,关闭的府门忽然打开,
赵庭怒气冲冲:“都住手!”看到他,我就像找到了依靠,凄厉地喊道:“夫君,
小翠她——”可剩下的话在触及赵庭狠厉的目光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庭朝周围人抱拳:“此人乃府中的婢女,可能因为亲妹妹死了所以患了失心疯。
“不好意思让诸位见笑了。”他身旁的嬷嬷带人堵住了我的嘴,
然后将我和小翠的尸体一起拖进了府中。大门刚关上,赵庭就掐着我的喉咙将我摁到在地上。
他面目狰狞:“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腹中的孩子就像感知到了我有危险一般开始躁动。
窒息感与腹部传来的刺痛让我冷汗直流,我奋力地挣扎着。可脖颈上的力道还是渐渐收紧。
就在我意识都有些恍惚时,赵庭终于松开了手。他语气冷漠:“来人,
把夫人拖入祠堂禁闭三天。“没有我的指令,谁也不许给她送水送饭。“至于这个贱婢。
”他轻飘飘地扫了眼小翠,“扔去喂野狗。”我目眦欲裂,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翠被他们拖走。深夜的祠堂寒冷刺骨,黑暗中,
只有几盏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身上的伤口早就溃烂不堪,我却毫不担心。因为我知道,
马上就会有人来给我送药。哦不,并不是人。烛火熄灭,祠堂刹那间陷入黑暗。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来到我身旁,将我圈抱在怀中。冰凉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腹部,
他低声叹息道:“翠娘,你受苦了。”3我并非侯夫人柳桑,而是那个被她救下的孤女小翠。
三年前,赵庭恢复了记忆。原来对柳桑姐姐温柔体贴,视我如亲妹的他,是高不可攀的侯爷。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晚,柳桑姐枯坐了一夜,第二日向赵庭提出了和离。
她深知她和赵庭有了身份的差异,此后难保不会成为一对怨侣。可赵庭却下跪发誓,
说他此生绝不会背叛柳桑。为了证明心意,他甚至扛着巨大的压力,
声势浩荡地重新娶了柳桑一次。白头偕老,琴瑟和鸣。都是谎言。是偶然的一次偷听,
我们才知道了赵庭的阴谋。他失忆是真,失忆时爱上柳桑姐也是真。可他恢复记忆后,
却将柳桑姐视为他的污点,视为他对郡主忠贞不渝的爱的背叛。恰好郡主的夫君已时日无多,
他和郡主早早暗通款曲,只等着郡主夫君一死,郡主便能光明正大地来侯府。
只是郡主因旧伤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赵庭便娶了柳桑,让她替郡主生子。成婚三年,
外面无一人知晓侯夫人的真实模样。柳桑姐姐被困于府中,赵庭也不允许她重新拾起女红,
她便一直郁郁寡欢。再加上郡主登堂入室后,三番五次折磨她,赵庭又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
八个月前,她自缢了。我刚发现时,她还气息尚存。
所以我冒着瓢盆大雨去求赵庭见她最后一面。可我却被郡主的人扣下,跪在他们的寝房外,
听他们彻夜缠绵。那夜赵庭叫了六次水,等天微亮才结束。等我回去时,柳桑已经断气了。
在她的尸体前,我与魔神做了一笔交易。我替他生下魔胎,他助我复仇。小翠早在那个雨夜,
就和柳桑一起死去了。今日触墙而死的小翠,不过是一个傀儡。如今只有一心复仇,
将自己伪装成柳桑的翠娘。魔神的怀抱是彻骨的寒。
但我还是装成温顺的模样:“好在他们念及我腹中胎儿,没伤我肚子。
”他却嗤笑一声:“那倒未必。”我疑惑:“什么?”可还没等他回答,祠堂门忽然被打开,
赵庭走了进来。虽然知道赵庭看不到魔神,但我还是身体一紧,
说话时都带了一些颤音:“夫君,你怎么来了?”赵庭此刻与白日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
对我温声细语:“我来看看你的伤势。”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臂。
魔神不喜我与赵庭有亲密接触,攀比似的将脸埋在了我的脖颈。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
我忍不住闷哼出声。4赵庭动作一顿:“怎么了?”“伤口有些疼罢了。”我努力放平呼吸,
说道。魔神像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那双冰凉的手开始在我身体上游走。
我的脸一定红得像是要滴血,不然赵庭的眼中也不会疑色渐浓。好在在我马上要受不了时,
魔神终于放开了我。赵庭用手背贴在我的额头片刻,愧疚道:“你有些发热。
”他利落地将毛皮大袄,披在了我身上。我将脸埋在毛茸茸的领口中,语气温柔地说谢谢,
但嘴角已勾起一抹冷笑。赵庭惯爱使这些打一巴掌再给颗枣的伎俩。他既想讨郡主欢心,
又怕我真的心灰意冷,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果不其然,他接下来装得深情款款:“桑娘,
我知道你和小翠感情好,但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侯夫人。“郡主家产庞大,
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丫鬟得罪她。”听了他的话,我愈发心寒。
郡主的家产早就被上任丈夫挥霍一空,这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实。明明是他补贴郡主,
可他为了哄骗柳桑,甚至不惜将自己说成小白脸。又安慰了我一番后,他便起身离去。
除了这件旧大袄,连副药都没给我。而若是郡主得知他今夜来看过我,我会遭遇什么,
我们都心知肚明。可他还是装作没看懂我求助的目光,飘然离去。等赵庭走后,
魔神随手施展了个法术,将大袄烧成了灰烬。他微蹙眉头:“脏。”我笑了笑,
温顺地靠倒在他的怀中,轻声低喃:“主君,等我产下魔胎,你要让他们下地狱。
”4赵庭罚我在祠堂跪三日,可次日一早,我就被人从祠堂里拖了出去。
因为郡主说她昨夜被小翠的尸身吓到了,要请道士来驱邪。那道士有模有样,但我心知肚明,
他一定早就被郡主买通了。果然,他见到我之后眼睛一瞪,然后闭上眼睛掐着手指,
嘴里说着些奇怪的话。片刻后,他对我怒目而视,
恶狠狠地盯着我:“原来是此女子在府中生事,才会冲撞了贵人!
”郡主装作惊恐地往赵庭怀里钻:“果然是她,郎君,夫人为何要害我?
”赵庭看向道士:“大师何出此言?”道士捋了捋胡须。“此女子为极阴命格,
本就是克亲的孤寡之命。“她又是在阴时怀上的子嗣,倘若这孩子生下来,便是大凶命格。
“到时将会克死府中所有人!”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府中人皆是脸色一变。“那怎么办?
”郡主身边的嬷嬷急切地问道。道士叹了口气:“唯有趁大凶命格还未形成提前剖子,
教给贫道度化。”赵庭面露难色,他何尝不知这是郡主搞的小把戏。
但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他也至关重要。郡主使了个眼色,让嬷嬷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等屋内只剩我、赵庭、郡主和道士四人,
郡主才一脸娇羞地开口:“其实我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一直在偷偷治疗旧疾。
“如今经过几个月的治疗,我已经有喜了。”5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的肚子,
一股恐慌涌上心头。她怀孕了,那我腹中的孩子便没了价值,我就失去了一道保命符。
赵庭欣喜若狂,甚至将郡主拦腰抱起哈哈大笑:“我有孩子了!”可六个月前得知我有孕时,
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夸赞了一句:“桑娘一向身体很好。”等高兴完了,赵庭将郡主轻轻放下,
看向我,目光十分阴毒。“阿月果然聪慧,竟然想出来这种一石二鸟的法子。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柳桑和孩子会克死我们所有人,我们剖子便不会惹人非议。
“让她死在产房,也是合情合理。“到时候我再装出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搏个好名声。
”我听得浑身发颤,刚要出声求饶,赵庭便一挥衣袖。“来人,将罪人柳桑拖去剖子,
为郡主祈福!”门口候着的下人们蜂拥般地闯进来,将我的手脚束缚住,接着把我抬到产房。
我凄厉地大声呼喊着魔神:“主君!救我和孩子!”可终究得不到回应。他早就告诉过我,
前些日子他受到重创,白天不能现身,否则会灰飞烟灭。一个嬷嬷嫌吵,
随手捡起一块破布塞入我口中,语气恶劣:“贱蹄子,省点力气吧,等会儿有你叫的时候。
”所谓产房,不过是在柴房中临时搭了个床。我刚进去,就被灰尘呛得直流眼泪。
他们将我绑在床上,连个产婆都不愿请,而是拉来了伙房的杀猪匠。
满脸横肉的男人笑得猥琐:“俺还是第一次碰这么美丽的女人。“等我将你看个精光,
再送你去地府!”说完,他伙同小厮将我脱了个精光,对我的身体评头论足。我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