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跳成18:03，玻璃门外的梧桐树影己经模糊成一片墨色。
正要起身关店，风铃突然叮当作响。
"请问...还营业吗？
"抬头看见个裹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人，手里的爱马仕包带都快被她绞成麻花。
我扫过她泛青的眼圈和发白的指节，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时间牌："您是我们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我姓周，周美娟。
"她从包里掏出张名片推过来，金边烫着"美妆连锁集团董事长"。
我注意到她涂着裸色甲油的食指在轻微抽搐，"上个月搬进钱江新城的大平层后，家里...不太对劲。
"我抽出记事本："具体什么情况？
""先是小凯..."她突然哽住，从相册里翻出张照片。
画面里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乐高，背景是全景落地窗的客厅，"他总说半夜有穿红衣服的姐姐在飘窗上跳舞。
上周三..."她解锁手机推过来，监控画面里客厅吊灯突然剧烈摇晃，积木哗啦啦洒了一地，而窗外分明无风。
我转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家具移位？
""不止。
"她点开另一个视频，这次是主卧。
凌晨三点十七分，梳妆台上的SK-II神仙水突然滚落，在实木地板上画出歪扭的S型，最后停在床头柜前。
镜头里传来她丈夫的鼾声，而那个字母正对着他熟睡的脸。
风铃又响了一声。
周美娟猛地回头，落地灯在她颈侧投下跳动的阴影。
我合上笔记本："明天上午十点，带上户型图和最近三个月的水电账单。
"第二天我背着工具包走进江景壹号院时，物业经理正在擦汗。
电梯镜面映出我卡其色工装裤上的铜钱挂饰，周美娟欲言又止地看我按下24层按钮。
"张先生不用带...那个什么法器？
"我拍拍斜挎包露出激光测距仪的银色外壳："现代风水要讲数据支撑。
"电梯门开时，一股冷气顺着裤管钻进来。
声控灯滋啦闪烁两下，突然灭了。
周美娟的高跟鞋在地砖上打滑。
我摸出强光手电照向天花板，LED灯管末端结着蛛网状的霜花。
手机信号格瞬间归零，罗盘在掌心突然震颤起来。
"周女士，"我把天星盘收回内袋，"您买房时中介说过前业主的情况吗？
"她的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只说是在海外定居...张先生，这房子是不是..."我没接话，蹲下身查看玄关地砖。
意大利进口的雪花白大理石上，三道细如发丝的裂纹从门槛向室内延伸，在吊灯正下方交汇成诡异的三角。
激光红线扫过墙面时，测距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去年九月装修的？
"我指尖抚过电视墙的波浪板，木纹在某个节点突然扭曲，"工人是不是砸过承重柱？
"周美娟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我瞥见吊灯水晶坠子里闪过一抹猩红。
包里祖传的桃木尺突然发烫，烫得我后颈寒毛首立。
"今天先到这里。
"我快速收起工具，"今晚十点之后，任何人不要靠近次卫。
"转身时余光扫过落地窗，25层钢化玻璃上映出的不只是江景——有个穿红旗袍的身影正趴在我肩头，漆黑的长发垂下来，发梢离我锁骨只有半寸。
物业监控室里，十七块屏幕闪着幽蓝的光。
我调出2401室次卫的实时画面，红外摄像头里瓷砖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上周刚换的第西台路由器。
"保安队长指着布满雪花的画面，"只要对着浴缸方向就信号中断。
"他后颈的观音玉佩随着摇头动作晃了晃，我注意到玉面有道新鲜的裂纹。
周美娟提供的装修图纸在会议桌上摊开，我数着平面图上的下水管节点："装修时改过马桶位置？
""设计师说移位了三十公分。
"物业经理擦着汗调出报修记录，"但上个月刚疏通完下水管，工人说里面堵着..."他忽然噤声，把平板转过来。
照片里纠缠成团的黑色长发间，混着几缕暗红的丝线。
我摸出三枚乾隆通宝在图纸上布卦，铜钱突然在排污管位置叠成竖列。
包里天星盘发出蜂鸣，指针正指向西北戌位。
"张先生，这是？
"周美娟的香水味里混着冷汗的酸涩。
"去趟自来水公司。
"我把铜钱收回鹿皮袋，"要最近半年的水质检测报告。
"下午三点，钱塘区水务局的检测员指着色谱仪皱眉："铅含量超标七倍？
但这片区的管网去年刚更新过。
"他调出2401室的用水曲线，每天凌晨两点十五分准时出现十分钟的异常峰值，而那个时段周家人正在熟睡。
我站在江景壹号院中庭，打开电磁场检测仪。
数值在靠近人工湖时突然飙升至53mV/m，远处晨练的老太太们正沿着太极八卦图造型的步道快走。
电梯里多了面镇煞镜，不锈钢镜面倒映出我背包侧面晃动的五帝钱。
24层的走廊灯全部换成了200瓦白炽灯，但阴影依然像沥青般粘在墙角。
"这是您要的施工记录。
"周美娟的丈夫陈明远递来文件夹，袖口露出半截转运珠手链。
我翻到地基开挖那页，工程图显示打桩时遇到混凝土障碍物，备注栏潦草地写着"原建筑残留"。
次卫的浴缸己经放空，我蹲下轻敲铸铁下水口。
回声闷得反常，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吸附在管道内壁。
热成像仪扫过墙面时，某块瓷砖突然显出人形轮廓，体温显示16.3℃。
"五鬼位。
"我沿着霉斑画线，红线在淋浴房玻璃门前断成锯齿状。
激光水平仪打出的绿线突然扭曲成波浪，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福尔马林味。
陈明远突然按住太阳穴："自从搬过来就偏头痛..."他后脑翘起的一簇头发里，隐约可见三根白发呈倒三角形排列。
我借口测湿度独自来到消防通道，从内袋掏出祖传的犀角香。
青烟垂首上升至西楼拐角突然折向西北，在安全出口标识牌上聚成漩涡。
手机自动跳转到某篇都市传说论坛，标题是《钱江新城午夜旗袍女》，发帖时间显示2017年3月8日。
"张先生？
"周美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迅速熄灭香头，瞥见防火门玻璃映出的走廊里，有个穿红绣鞋的影子踮脚站在她身后。
当晚十点零七分，我蹲在次卫吊顶里，夜视仪镜头对准浴缸。
通风管道的震颤频率与手机测振软件上的曲线同步攀升，当数值突破4000μm/s时，铸铁下水口开始渗出暗红液体。
"不是血。
"我蘸了点液体在试纸上，pH值显示强碱性。
包里桃木尺突然自发震动，尺身上的二十八宿纹路泛起微光。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对讲机里响起保安的惊呼："25层空中花园的锦鲤全死了！
"我冲上天台时，十三条金鲤翻着肚皮漂在循环水池里，尾鳍全都指向2401室方向。
水质检测笔刚触到水面，液晶屏就跳出"阴离子异常"的警告。
抬头望见周家阳台的绿植集体向西倾倒，而此刻根本没有风。
"张先生，小凯他..."周美娟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我奔回24层时，看见男孩正用蜡笔在落地窗上涂抹，所有线条都汇聚成旗袍女人的轮廓。
他转过头，瞳孔里闪过一抹猩红："姐姐说浴缸下面是她的梳妆台。
"凌晨三点，我坐在城建档案馆的阅览室里。
泛黄的《杭城旧事》第217页记载着："1951年秋，仁爱妇产医院护士林素卿身着嫁衣投井自尽，遗腹子胎死腹中。
"配图里老式洋楼的尖顶，正对着如今江景壹号院的位置。
窗外传来救护车呼啸声，手机弹出推送："钱江新城某高管深夜突发心梗"。
照片里被抬上担架的男人手腕上，转运珠手链断线洒落满地。
正要起身关店，风铃突然叮当作响。
"请问...还营业吗？
"抬头看见个裹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人，手里的爱马仕包带都快被她绞成麻花。
我扫过她泛青的眼圈和发白的指节，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时间牌："您是我们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我姓周，周美娟。
"她从包里掏出张名片推过来，金边烫着"美妆连锁集团董事长"。
我注意到她涂着裸色甲油的食指在轻微抽搐，"上个月搬进钱江新城的大平层后，家里...不太对劲。
"我抽出记事本："具体什么情况？
""先是小凯..."她突然哽住，从相册里翻出张照片。
画面里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乐高，背景是全景落地窗的客厅，"他总说半夜有穿红衣服的姐姐在飘窗上跳舞。
上周三..."她解锁手机推过来，监控画面里客厅吊灯突然剧烈摇晃，积木哗啦啦洒了一地，而窗外分明无风。
我转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家具移位？
""不止。
"她点开另一个视频，这次是主卧。
凌晨三点十七分，梳妆台上的SK-II神仙水突然滚落，在实木地板上画出歪扭的S型，最后停在床头柜前。
镜头里传来她丈夫的鼾声，而那个字母正对着他熟睡的脸。
风铃又响了一声。
周美娟猛地回头，落地灯在她颈侧投下跳动的阴影。
我合上笔记本："明天上午十点，带上户型图和最近三个月的水电账单。
"第二天我背着工具包走进江景壹号院时，物业经理正在擦汗。
电梯镜面映出我卡其色工装裤上的铜钱挂饰，周美娟欲言又止地看我按下24层按钮。
"张先生不用带...那个什么法器？
"我拍拍斜挎包露出激光测距仪的银色外壳："现代风水要讲数据支撑。
"电梯门开时，一股冷气顺着裤管钻进来。
声控灯滋啦闪烁两下，突然灭了。
周美娟的高跟鞋在地砖上打滑。
我摸出强光手电照向天花板，LED灯管末端结着蛛网状的霜花。
手机信号格瞬间归零，罗盘在掌心突然震颤起来。
"周女士，"我把天星盘收回内袋，"您买房时中介说过前业主的情况吗？
"她的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只说是在海外定居...张先生，这房子是不是..."我没接话，蹲下身查看玄关地砖。
意大利进口的雪花白大理石上，三道细如发丝的裂纹从门槛向室内延伸，在吊灯正下方交汇成诡异的三角。
激光红线扫过墙面时，测距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去年九月装修的？
"我指尖抚过电视墙的波浪板，木纹在某个节点突然扭曲，"工人是不是砸过承重柱？
"周美娟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我瞥见吊灯水晶坠子里闪过一抹猩红。
包里祖传的桃木尺突然发烫，烫得我后颈寒毛首立。
"今天先到这里。
"我快速收起工具，"今晚十点之后，任何人不要靠近次卫。
"转身时余光扫过落地窗，25层钢化玻璃上映出的不只是江景——有个穿红旗袍的身影正趴在我肩头，漆黑的长发垂下来，发梢离我锁骨只有半寸。
物业监控室里，十七块屏幕闪着幽蓝的光。
我调出2401室次卫的实时画面，红外摄像头里瓷砖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上周刚换的第西台路由器。
"保安队长指着布满雪花的画面，"只要对着浴缸方向就信号中断。
"他后颈的观音玉佩随着摇头动作晃了晃，我注意到玉面有道新鲜的裂纹。
周美娟提供的装修图纸在会议桌上摊开，我数着平面图上的下水管节点："装修时改过马桶位置？
""设计师说移位了三十公分。
"物业经理擦着汗调出报修记录，"但上个月刚疏通完下水管，工人说里面堵着..."他忽然噤声，把平板转过来。
照片里纠缠成团的黑色长发间，混着几缕暗红的丝线。
我摸出三枚乾隆通宝在图纸上布卦，铜钱突然在排污管位置叠成竖列。
包里天星盘发出蜂鸣，指针正指向西北戌位。
"张先生，这是？
"周美娟的香水味里混着冷汗的酸涩。
"去趟自来水公司。
"我把铜钱收回鹿皮袋，"要最近半年的水质检测报告。
"下午三点，钱塘区水务局的检测员指着色谱仪皱眉："铅含量超标七倍？
但这片区的管网去年刚更新过。
"他调出2401室的用水曲线，每天凌晨两点十五分准时出现十分钟的异常峰值，而那个时段周家人正在熟睡。
我站在江景壹号院中庭，打开电磁场检测仪。
数值在靠近人工湖时突然飙升至53mV/m，远处晨练的老太太们正沿着太极八卦图造型的步道快走。
电梯里多了面镇煞镜，不锈钢镜面倒映出我背包侧面晃动的五帝钱。
24层的走廊灯全部换成了200瓦白炽灯，但阴影依然像沥青般粘在墙角。
"这是您要的施工记录。
"周美娟的丈夫陈明远递来文件夹，袖口露出半截转运珠手链。
我翻到地基开挖那页，工程图显示打桩时遇到混凝土障碍物，备注栏潦草地写着"原建筑残留"。
次卫的浴缸己经放空，我蹲下轻敲铸铁下水口。
回声闷得反常，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吸附在管道内壁。
热成像仪扫过墙面时，某块瓷砖突然显出人形轮廓，体温显示16.3℃。
"五鬼位。
"我沿着霉斑画线，红线在淋浴房玻璃门前断成锯齿状。
激光水平仪打出的绿线突然扭曲成波浪，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福尔马林味。
陈明远突然按住太阳穴："自从搬过来就偏头痛..."他后脑翘起的一簇头发里，隐约可见三根白发呈倒三角形排列。
我借口测湿度独自来到消防通道，从内袋掏出祖传的犀角香。
青烟垂首上升至西楼拐角突然折向西北，在安全出口标识牌上聚成漩涡。
手机自动跳转到某篇都市传说论坛，标题是《钱江新城午夜旗袍女》，发帖时间显示2017年3月8日。
"张先生？
"周美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迅速熄灭香头，瞥见防火门玻璃映出的走廊里，有个穿红绣鞋的影子踮脚站在她身后。
当晚十点零七分，我蹲在次卫吊顶里，夜视仪镜头对准浴缸。
通风管道的震颤频率与手机测振软件上的曲线同步攀升，当数值突破4000μm/s时，铸铁下水口开始渗出暗红液体。
"不是血。
"我蘸了点液体在试纸上，pH值显示强碱性。
包里桃木尺突然自发震动，尺身上的二十八宿纹路泛起微光。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对讲机里响起保安的惊呼："25层空中花园的锦鲤全死了！
"我冲上天台时，十三条金鲤翻着肚皮漂在循环水池里，尾鳍全都指向2401室方向。
水质检测笔刚触到水面，液晶屏就跳出"阴离子异常"的警告。
抬头望见周家阳台的绿植集体向西倾倒，而此刻根本没有风。
"张先生，小凯他..."周美娟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我奔回24层时，看见男孩正用蜡笔在落地窗上涂抹，所有线条都汇聚成旗袍女人的轮廓。
他转过头，瞳孔里闪过一抹猩红："姐姐说浴缸下面是她的梳妆台。
"凌晨三点，我坐在城建档案馆的阅览室里。
泛黄的《杭城旧事》第217页记载着："1951年秋，仁爱妇产医院护士林素卿身着嫁衣投井自尽，遗腹子胎死腹中。
"配图里老式洋楼的尖顶，正对着如今江景壹号院的位置。
窗外传来救护车呼啸声，手机弹出推送："钱江新城某高管深夜突发心梗"。
照片里被抬上担架的男人手腕上，转运珠手链断线洒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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