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省钱,我——穷修仙子云疏在鬼市三百灵石捡了个“月华级”玄月魅狐,
想着打理洞府、扫扫落叶。
谁知这狐狸清冷貌美、精力旺盛且能干——大半夜总用尾巴勾着腰,嗓音低哑地喊“主人,
我饿”。??说好的杂役呢?这天天蹭我被窝算怎么回事?!等等……这尾巴数量,
好像不止六条?!1 鬼市奇遇,玄月寒狐鬼市,子时。符灯幽绿,
鬼市长街浸在阴湿雾气中,摊贩们裹着黑袍缩在阴影里,叫卖声像毒蛇吐信般黏腻。
我蹲在一盏残破的纸灯笼下,边叹气边数着储物袋里叮当作响的灵石——三百枚下品,
连最便宜的西市狗妖都买不起。“就这还来买妖灵?”我想起上家店主鄙夷的语气。
那能怎么办呢。作为一名既穷又懒的散修,我的洞府杂物堆积无人整理,
悬赏任务只敢承接低阶的,因为我根本不敢离开太久,
毕竟灵宠们离不开我、灵植也需要每日精心照料。倘若能有一位妖灵杂役帮忙打理洞府,
我便可以安心承接更多任务来赚取灵石、专注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了。我的运气很好的,
鬼市赌“强运”,一定可以的。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仙子,来看看新到的玄月狐?
”斜对角摊主好像注意我一阵了,这会儿突然掀开黑布,笼中银光乍泄。我抬头时呼吸一滞。
铁笼中蜷着一名银发妖族男子,雪色长袍裹住颀长身躯,狐尾垂落如银河倾泻,
尾尖缀着淡金月牙印记。他闭着眼,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像冰刃劈出的裂谷,冷得扎人。
最刺眼的是锁骨处扣着的玄铁锁,暗红咒文蛇一般缠上脖颈。“上好的月华级,
只要三百枚灵石。”摊主竖起三根手指。我惊讶的差点咬到舌头。玄月狐本就罕见,
月华级更是高等修士才养得起的灵宠,这价便宜得像白送。而且我正好有三百枚啊!
鬼市不问来路,看这狐的价格明显来路不正。可是!我找的不就是来路不正的捡漏款吗!
这还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玄月狐!“这是玄月狐?为何这么便宜?不会身有隐疾吧?
“我凑近笼子细看,故作懂行的问。笼中男子忽然眼皮轻抬瞪过来,瞳孔是极淡的银灰色,
带着稍许愠色,像冻着万载寒潭。“仙子识货啊“摊主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压低了声音说”您放心。玄月狐嘛,卖的就是他的特殊技能,包好用的。此狐乃狐族贵族,
还是6尾月华级,幻术与魅惑都很强的,适合双修。就是这狐脑子有点呆,才便宜卖的。
“仔细看看,这狐的眉间,确实透露着一丝犹疑,稍显呆愣。“能……能扫地吗?
”我鬼使神差问。摊主噎住,“扫地是什么特殊玩法?“笼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尾毛蓬松,扫落叶肯定快。”我绕着笼子转第三圈时,男子终于开口,
声音淡漠得如同九天之上的寒风:“修士买妖狐就为扫地?这理由倒是新鲜。”他微微挑眉,
银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显然是对我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却又不屑于过多解释,只是用那冷若冰霜的语气淡淡地回应着,
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波澜。我梗着脖子拍储物袋:“本修洞府缺个杂役!
厨房的活儿,你、你会不?”银灰瞳孔缩了缩,摊主抢着赔笑:“会会会!月华级灵智全开,
别说厨房或者户外,您想到的其他各类场景都成!”又上下打量着我,压低声音道“仙子,
只是这狐认主后,颇为“精力旺盛”……看您的身形,还地儿选的这么多,
可得考虑好……怕您受不住。”我暗自盘算着。精力旺盛好啊,
可以干家务种灵草养灵宠全包,我岂不是只要躺着歇息就行了。“无妨!本修最擅驯兽!
”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咽了咽口水。再说了,这么好看的狐,
转手卖了也至少翻十倍价。“您可得抓紧了,这狐,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就他了!
”我咬破指尖按在锁链的契约咒文上,鲜血渗入玄铁的刹那,男子喉结剧烈滚动,
锁链哗啦作响。摊主收灵石的手顿了顿:“契约已成,仙子保重。
”我拖着新契约妖宠往回走,脊背直冒凉气。
晏无尘——契约烙进神魂时浮现的名字——安静得可怕。月光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狐尾在身后逶迤如流动的银绸,路过枯枝时却悄无声息。"那个……"我攥紧布袋里的糙粮,
"要吃点什么吗?我这有……""不必。"冷冰冰两个字砸得我讪讪闭嘴。这狐怎么养啊?
我嘀咕着翻开摊主给的《玄月狐饲养指南》,封面还沾着不明黑爪印:“玄月狐”,
属妖族分支,天生擅长幻术与魅惑,尾尖带月牙印记,契约认主后易饿、需及时补充精力。
等级体系:灵尾级初级:1-3尾,灵智未开,普通杂食妖宠。
月华级中级:4-6尾,可化人形,可吸食月光修炼,或……好用!
天狐级顶级:7-9尾,血脉纯净,实力堪比高等修士,突破需主狐合一、共渡情劫。
特别好用!就是太容易饿了这也写的太简单了吧。看起来月华级只需要月光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看着像笔记的“好用“又是什么意思?推开自家吱呀作响的木门时,
我稍微有点局促。茅草屋顶破洞漏着星子,丹炉翻倒在墙角,灵植盆栽散落的放着,
脏衣服堆成小山,唯一完好的木床上……摊着话本《霸道妖君爱上我》。
晏无尘抬脚将话本扫到床底:“明日一早扫落叶?”“对对对!
后山那片白桦林……哎你尾巴别碰到盆栽!”话音未落,一条狐尾卷起青铜盆子。咔嗒一声,
盆子裂了条缝。“抱歉。”晏无尘面无表情,“尾巴太久没用,生疏了。
”我盯着他微微颤动的尾尖,突然觉得那月牙印记亮得妖异,好像有点重影。“我睡哪里?
今晚做吗?“晏无尘依然面无表情,但眼底好像极力隐藏着什么渴望的波澜。我有点懵。
摊主说的不错,好像听起来这狐脑子是有点呆?不是刚说了明早扫落叶吗?“啊,
活儿太多不急这一时,今晚不做了,你先休息。我这只有一张床,你又得晒月亮,
不如睡这里吧?” 边说着我指了指床边的石板,那里动物皮毛的毯子上,
洒落着一大片月光。晏无尘没说话,走过去背对着我躺了下来,
“我……吃不饱可能会……梦游。”梦游?今晚月光这么好,应该不能吧。
“明天再看啊我困了。”我敷衍着说。怀揣着买到便宜妖灵的喜悦,很快进入了梦乡。夜半,
我被冻醒了三次。第一次是狐尾扫过脸颊,第二次是寒气漫过床沿,第三次睁眼时,
对上一双银焰灼灼的瞳孔。晏无尘半跪在我的榻边,脸颊微红,
呼吸却带着霜气:“主人……”“你你你冷静!”心跳恍惚漏了一拍,
我急忙裹紧被子往后缩,“你是正经人!不对,正经狐!”晏无尘的气质好似变了,
眉眼间的那一丝犹疑,变得坚定又妖异。他喉间溢出低笑,
尾尖突然挑起我的一缕发丝:“三百灵石买鬼市的狐,云疏仙子好胆色。”还没反应过来,
额间契约印突然滚烫。再睁眼时,晏无尘已退回石板处,仿佛刚才的暧昧都是幻觉。
“明日扫落叶。”他背对月光,尾尖月牙闪着冷冽的光,“记得多备些灵石。”“为何?
”“赔钱。”2 寒狐异动,灵圃遭劫一夜安睡,醒来时窗外晨光正好。
我满足地伸了个懒腰,随即怔住。原本杂物乱堆、灰尘遍地的小屋,此刻竟是窗明几净,
物什归置得井井有条!散落的灵植盆栽被细心归拢到窗边,叶片莹润生机勃勃。
就连那堆积如山的脏衣服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
散发着阳光与皂角的清爽味道。这……简直是田螺…不,田螺狐狸下凡了!心头一暖,
我轻手轻脚推开屋门,果然看到院中桃树下的晏无尘。他依旧是一袭白袍,银发如月华流泻,
六条蓬松狐尾安静垂落,清晨微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姿,
那张总是清冷的侧脸竟也柔和了几分。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极淡的银灰色眸子望向我,
波澜不惊:“主人醒了。”“这…都是你…”我指着焕然一新的家,
声音里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三百灵石,我究竟捡了怎样的宝?晏无尘几不可察地点头,
仿佛只是做了件寻常小事。暖流淌过心间,我忍不住弯起嘴角:“太好了!你真是太能干了!
”隐约听见他低声嘟囔了句什么“能干?你都没试过”,但我全然没在意。
带着几分亲近与期待,我指了指后山那片药圃:“你看,这边是干净了,
可我后山那片药圃……”那是我好不容易开辟的心血之地。“秋风起,
落叶盖满了我的宝贝药草,清理起来可麻烦了。你能不能…”话语一顿,想起昨夜玩笑话,
我目光瞟向他蓬松的大尾巴,试探着问:“我记得你说…你那尾巴,扫落叶,
是不是真的很快?”晏无尘看了眼自己的尾巴,沉默片刻,随即抬眼看我,
语气无波无澜:“主人吩咐便是。”“真的?太好了!”我心头雀跃,暗道这不仅是杂役,
还是高效“清扫工具”!我带着他来到后山药圃。“就是这里了,”我指着满地落叶,
“扫到那边空地就好。”期待中,他身后六条巨大的银色狐尾缓缓舒展开来,
起初带起轻柔的风,温柔卷起表层枯叶。“对对对,就是这样…哎?”欣慰的笑容未落,
风势骤变!只听“呼——”的一声巨响!六条狐尾化作六道银色飓风之鞭,
带着移山倒海般的沛然之力,猛地向地面狠狠一扫!狂风乍起!飞沙走石!这根本不是清扫,
而是一场毁灭性的风暴!枯黄落叶瞬间被疯狂卷起消失……等等!被卷走的,
似乎不止是落叶!
悉心培育的草药幼苗、甚至标记边界的灵木灌木……全都被那恐怖的“尾巴风暴”连根拔起,
裹挟在漫天尘土碎叶中,噼里啪啦砸向远超指定范围的山坡!我彻底傻在原地,
脸上沾满泥点子,发髻凌乱如鸟窝。“我的…我的药啊!!!我的灵石啊!!!
”一声心碎绝望的惨叫划破后山。我踉跄扑过去,抱住仅存的半截灵植小树,眼泪夺眶而出。
辛辛苦苦的家底,我的希望,就这么被…六条该死的漂亮尾巴给一扫而空了?!
晏无尘站在一片狼藉中,雪白长袍依旧纤尘不染,与周围满目疮痍形成刺眼对比。
他缓缓收回狐尾,垂下眼帘,似乎还在看那几条“功勋卓著”的尾巴尖。然后,
他转向泪眼婆娑的我,语气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是主人说,尾巴扫落叶肯定快。
”“我是说快!但我没让你把我的山都给我扫秃噜皮啊!”我心都在滴血,
指着那片不毛之地,声音哽咽,“我的百年何首乌!三叶凝露草!种子啊!全没了!
呜…”悲愤中,我猛地冲到他面前,带着哭腔控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管这叫扫地?
你这尾巴是拆迁队的吧!”或许是我冲得太近,带着泪痕的手指离他尾巴尖咫尺之遥。
晏无尘身形几不可察地一顿,一条狐尾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毛茸茸的尾尖,
不小心、却又精准地,羽毛般扫过我的手背。那一瞬的触感难以形容,
极致柔软下仿佛带着一丝奇异滚烫,像微弱电流窜上手臂,心跳漏了一拍。下一瞬,
晏无尘猛地收回所有尾巴护在身后,迅速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他微微侧脸避开我含泪的视线,清冷声线带上极细微的紧绷与慌乱:“…抱歉。”他顿了顿,
一个极其罕见、不容置疑的上位者自称,猝不及防地脱口而出:“本座…尽量收着力了。
”话落,空气凝固。晏无尘似乎立刻意识到失言,抿紧薄唇不再言语。然而,
他那冰雪般的耳廓尖端,却悄然漫上一抹极淡的绯红,快得如同幻觉,却被我捕捉到了。
我愣在原地,手指僵在半空。本…本座?还有他那瞬间的战栗、尾巴传来的奇异触感与温度,
以及…那抹绯红?看着眼前这个努力维持面无表情、周身气息却发生微妙变化的妖狐,
心底警铃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再次疯狂敲响。这狐狸…藏着的秘密,
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后山药圃的惨状,让我一整天都恹恹的。
晚饭气氛比往日更加沉闷。我没什么胃口,只简单熬了点灵米清粥。晏无尘也坐在那里,
背脊笔直,仪态优雅得无可挑剔,仿佛不是在将就,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
只是……他面前那碗粥几乎没动。“怎么……不吃?”我终于忍不住问。是介怀白天的事?
还是嫌弃?他缓缓抬眼,极淡的银灰色眸子专注地注视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然后,
用他那清冷平直的语调,冷不丁开口:“主人,我饿。”饿?饿了怎么不吃?我随即恍然。
对哦!《指南》上说玄月狐“易饿,需及时补充精力”!看来这微薄的灵米粥,
对他根本不够。正盘算着要不要拿出几块中品灵石给他“补补”时,
仿佛听到他说:“今晚……做吗?”他依旧看着我,神色依旧清冷,
但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做……做啥?”我脑子卡壳。做杂活?做饭?
愧疚感涌上心头,我立刻热情地拿起大木勺想给他添粥:“哦哦,你是说晚饭吗?没吃饱?
锅里还有好多呢!”一边说,一边给他本就没动的碗里又添了满满一勺。
“还是说晚上有别的活儿要‘做’?”我放下勺子,努力做出体恤模样,“不急不急!
你今天也够辛苦的了,那个扫地方式……嗯,下次改进一下就好,效率是真的很高!
先吃饱肚子最重要!”我又想起指南内容,补充道:“对了,
《指南》上说你们玄月狐可以吸收月光修炼,那月光是不是也能管饱?今晚月色挺好,
吃完饭你可以多去院子里晒晒月亮,好好补充精力!”我说得口干舌燥,
自觉把一个好主人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然而,晏无尘只是静静看着我,看着我热情添粥,
听着我絮絮叨叨。他那万年冰封的脸上,似乎……极其细微地……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是嘴角吗?好像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还是眉心?轻轻蹙了那么零点零一秒?
是我的错觉吗?他银灰色眸子,好像比刚才更深邃了些。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缓缓垂下眼帘,长睫投下阴影,遮住所有情绪。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尴尬沉默。
晚饭最终在凝滞中结束。晏无尘象征性用了几口粥,便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轮明月,
身姿孤峭。我默默收拾碗筷,心里还在琢磨他那句“今晚做吗”。越想越不对劲。
脑海里忽然闪过昨夜半梦半醒间那令人心悸的一幕——黑暗中,那双亮得惊人的银色瞳孔,
冰冷的气息,以及他靠近时我骤然失控的心跳。
还有他临走前那句低沉模糊的警告:“吃不饱可能会……梦游。
”再联想到今天药圃近乎“失控”的破坏力,
以及那句“本座”……心底的不安如藤蔓般蔓延。这个晏无尘,
身上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要沉重和危险。犹豫再三,我决定问个清楚。
我泡了杯自己都舍不得喝的低阶灵茶,端着杯子,小心翼翼走到窗边的晏无尘身旁。
月光如水银倾泻,温柔笼罩着他。“那个……晏无尘,”我将还冒着热气的茶杯递到他面前,
“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他缓缓转过头接过,微凉指尖不经意擦过我手指,
带来一阵极细微的痒意。他摩挲着杯壁,抬起清澈如月下寒潭的眸子看着我,仿佛在等待。
我定了定神,斟酌着词句,用不经意的语气旁敲侧击:“你……昨晚,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我半夜好像醒了,感觉你……嗯,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和白天的你……那种感觉,不太像。
”我刻意模糊了细节。晏无尘握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指节微白。他沉默片刻,
视线从月色移开,转向屋内跳跃的油灯。烛火在他瞳孔中映出两点细小光斑,
让那双总是疏离淡漠的眼睛,多了几分难言的幽深。“我失去了一些记忆。”他终于开口,
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沙哑。“体内有寒毒,是旧伤所致。
”他继续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无关事实,“寒毒发作之时,不仅会极度虚弱,
需要庞大的能量来压制补充,神智……也会受到侵蚀,变得混沌不清,行为……或许会失常,
不受控制,如同……被另一个自己主导。”他顿了顿,视线再次落回我脸上,
“越饿越会如此。”那目光平静,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穿透力。“至于清醒之后,
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多……都记不清了。”失忆?旧伤?寒毒?神智不清?行为失常?
另一个自己?这个解释……曲折离奇,却又意外地将所有疑惑——昨晚的靠近,今天的失控,
那句“本座”——都合情合理地串联了起来。如果寒毒发作时,
他会被另一个更强大、或许更危险的人格主导,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那个自称“本座”的,
或许才是他原本的模样?这解释不仅逻辑自洽,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不动容的悲情色彩。
强大神秘的妖狐,却身负沉疴,饱受寒毒侵蚀,
甚至发作时失去自我……这简直比我看过的任何话本里的美强惨男主角,还要令人心疼。
看着他清冷面容上不易察觉的疲惫,想到他可能独自承受无数这样的痛苦,
心底那点因药圃被毁的怨气和对他来历不明的忌惮,如同被暖流冲刷,消散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同情。“原来……是这样啊。”我喃喃低语,
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那……那寒毒发作起来,
一定……一定很难受吧?”晏无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端起微凉的灵茶轻抿一口。
“尚可忍受。比饿肚子好一些。”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却又透着固执坚韧的模样,
我的心莫名地更软了。难怪他总说“饿”,原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能量对抗寒毒。
看来以后,我得更努力赚灵石了。就算不能给他买天材地宝,至少也要让他能吃饱些,
有力气对抗寒毒。毕竟,现在,他是我的……妖宠了。我这个做主人的,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有了晏无尘关于“寒毒发作会失控且失忆”的解释,
心里的不安总算落了地。至少,
我不再那么害怕半夜被一个清醒的、不知意图的强大妖狐靠近了。夜色渐浓,月华越发清冷。
我照例躺在木床上,很快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被毁药圃的心疼沉入梦乡。
晏无尘则依旧选择了窗边那块能最大限度沐浴月光的石板,背对着我,蜷缩起身子,
银色狐尾如同柔软的羽被……睡得正酣,一股刺骨寒意如无形冰针穿透被褥,猛地将我惊醒!
那冷意深入骨髓,仿佛瞬间被抛入万丈寒潭。我一个激灵,汗毛倒竖,猛地睁眼!月光下,
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无声立在床边——是晏无尘!心跳骤停,随即疯狂擂动!
此刻的他与白日截然不同:脸色苍白透明如寒玉,薄唇紧抿失去血色,
额角似有冷汗瞬间结霜。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幅度渐大。最惊心的是那双银灰瞳孔,
此刻竟燃烧着两簇幽冷的银色火焰,失去了理智,只剩下疯狂的混乱、痛苦,
以及……一种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原始而强烈的渴求!他散发的寒气凛冽霸道,
几乎冻结周围空气。“晏…晏无尘?”我声音发颤,下意识抓紧被子往里缩,心脏狂跳,
“你…你怎么了?”他恍若未闻,只是被某种本能驱使,
那双燃烧着痛苦与渴望的眸子死死锁定着我,如同濒死旅人看见甘泉。然后,
就在我恐惧得几乎屏息的注视下,他竟…缓缓弯腰,爬上了我的床!
冰冷得几乎能灼伤人的气息瞬间将我密不透风地笼罩!“你、你干什么!下去!
”我终于从惊骇中反应过来,尖叫着伸出手想拼命推开他。然而手刚碰到他胳膊,
便被那惊人低温冻得猛地一缩,仿佛触到千年玄冰。他冷得吓人,
还在剧烈地、控制不住地颤抖,隔着薄衣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挣扎。
就在这短短一瞬的犹豫与退缩间,他已完全挤上我那本就不宽敞的床榻,
伸出冰冷颤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地、几乎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力度,
将我整个圈进了他怀里!后背瞬间贴上他冰冷坚硬的胸膛,下巴抵在我颈窝,
冰冷的鼻息吹拂在耳畔颈侧,激起一阵无法控制的细密战栗。他抱得极紧,
力道大得像要勒断我的骨头,如同抓住最后一丝微光的溺水者,用尽全力不肯放手。
“饿……”“好冷……暖……”极其模糊破碎的音节,带着浓重化不开的痛苦与极致虚弱,
如同梦呓般,自颈边传来,敲打在我心上。我整个人彻底僵住,大脑空白。
被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如此亲密地抱着,感受他冰冷的体温与温热的呼吸,
本能的恐慌与抗拒让我肌肉紧绷。可是……他身上那冻结灵魂的寒意如此真实,
剧烈的颤抖如此清晰,无意识的痛苦低喃如此令人心碎。我想起他白天说的“寒毒发作,
神智不清,行为失常”…难道这便是他失控的样子?那个强大孤傲的“本座”,
也会有这样脆弱不堪的时刻吗?更让我惊奇困惑的是,就在他紧紧抱住我后,
我能清晰感觉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出的恐怖寒气,
似乎…真的在以缓慢却真实可辨的速度渐渐消散?他身体剧烈的颤抖,
也奇迹般地一点点平复。他的身体依旧冰冷,却不再抖得像要碎裂。我的体温……或者说,
我身上某种东西,真的能缓解他的痛苦?那个原本无比坚定想要推开他的念头,
忽然变得犹豫。他现在蜷缩在我身后,像只受伤后本能寻求温暖庇护的迷途大狐狸,
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如果…我的靠近,真能让他好受一点……“就…当是发发善心,
给他取暖治病吧……”我在心里无声说着,为这突如其来的心软找借口。紧绷的身体,
在不知不觉中,极其缓慢地放松了一丝。最终,我没有再挣扎,也没有试图推开他。
只是僵硬地、不知所措地躺着,任由身后这个冰冷却又让人心安?的存在,
像寻求庇护的小兽般紧紧依赖地抱着我,汲取着我身上那或许能救他一命的微不足道温度。
夜很静,只能听到风声与我们两人交织的呼吸。身后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悠长,体温似乎回升,
紧箍的手臂也无意识放松些许,不再那么具有侵略性,更像一种安心的依偎。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淡淡松雪般的清冷气息。几缕银发蹭在脸颊,带来微痒。
这种前所未有的亲密距离,让我脸颊发烫,心跳如鼓,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不知过了多久,
在这种极其诡异尴尬、却又弥漫着微妙宁静的氛围中,伴随着身后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沉重的睡意如同温暖潮水再次将我席卷。只是这一次,在我那狭窄的木床之上,
不再是我一个人。而我坠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早上醒来……该怎么办?
3 饿意真相,鼎炉之秘自那夜“同榻而眠”后,洞府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晏无尘依旧是那副清冷寡言的模样,每日不是在院中静立,
便是拿着那把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扫帚,极其“认真”地……盯着桃树下那几片零星的落叶,
仿佛在研究什么深奥的阵法,迟迟不敢再用尾巴“高效清扫”。而我,云疏,
则总是忍不住偷偷观察他。白天里他解释的“寒毒发作”、“失忆”、“行为失常”,
像一层薄纱,笼罩在他身上,让我既有些同情,又难免心存疑虑。尤其是昨夜,
他那冰冷到极致、却又紧紧依附着我的体温,
还有那无意识的、带着脆弱的低喃……总让我心神不宁。更奇怪的是,自那晚之后,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有了些微变化。我天生是纯阴之体,对寒气尤为敏感,
往常秋冬之际总会手脚冰凉。可这几日,尤其是在靠近晏无尘之后,非但没有觉得更冷,
反而隐隐感到丹田处有一股微弱的暖流在缓慢滋生,
连带着修炼时灵力运转都似乎顺畅了一丝。这感觉太过诡异,与常理相悖。
晏无尘明明自带寒气,为何我靠近他反而觉得……体内舒泰?难道……与我的纯阴体质有关?
这个念头一起,我立刻翻箱倒柜,
找出了那本被我随手丢在角落、沾着不明污渍的《玄月狐饲养指南》。
之前只草草看了月华级的介绍,后面的内容根本没细究。我小心翼翼地拂去封面上的灰尘,
再次翻开。灵尾级、月华级……很快,我翻到了关于“天狐级”的描述,
字体比前面要潦草一些,旁边还有用朱砂批注的潦草字迹,像是前主人的笔记心得。
“天狐级顶级:7-9尾,血脉纯净,实力堪比高等修士,突破需主狐合一、共渡情劫。
特别好用!就是太容易饿了”“容易饿了”几个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