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放榜日，阮棠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被顶尖大学录取，
却偷听到父母密谋让她把名额让给妹妹。"你成绩好，复读一年还能考上。娇娇不行，
她需要这个机会。"十八年来，父母对妹妹阮娇娇的偏爱早已成为习惯，
而阮棠的顺从则是这个家的"规矩"。但这一次，她决定反抗。
第一章 冰冷成绩单六月的阳光炙热得几乎要将柏油马路烤化，
阮棠攥着成绩单的手心却一片冰凉。她站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爸、妈，
成绩出来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考了全市第三名。"客厅里，
父亲阮建国从报纸中抬起头，淡淡地"嗯"了一声。母亲李爱华正在给妹妹阮娇娇涂指甲油，
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了，把成绩单放桌上吧。
"阮棠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薄薄的纸放在茶几上，上面醒目的分数和排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等了片刻，期待中的赞扬或奖励并没有出现。"妈，我想要那个新出的苹果手机！
"阮娇娇晃着刚涂好指甲油的手撒娇道，"我们班好多人都换了。
"李爱华立刻堆满笑容："好啊，娇娇这次考试辛苦了，妈妈明天就带你去买。
"阮棠抿了抿嘴。妹妹只考了个三本分数线，却能得到奖励，而她拼尽全力考出的好成绩，
连一句像样的表扬都没有。"哟，这么热闹啊！"邻居林阿姨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一篮刚摘的李子，"我是来恭喜棠棠的！刚才在小区门口碰到李老师，
说棠棠考了全市第三，被S大学录取了！阮家要出个名牌大学生了！"一瞬间，
阮棠捕捉到父母脸上闪过的尴尬。"小孩子读书好是应该的。"阮建国干笑两声，接过李子，
"谢谢老林啊。"林阿姨又夸了阮棠几句才离开，客厅里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晚饭时，
父母反常地给阮棠夹了几次菜，却回避谈论大学的事，话题总被转到阮娇娇身上。深夜，
阮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回放着林阿姨那句"阮家要出个名牌大学生了"，
以及父母奇怪的反应。她起身想去厨房倒水，经过父母卧室时，
听到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娇娇的前途怎么办？
她那个分数根本上不了好大学。"是母亲的声音。
"复读一年也不是不行..."父亲沉吟道。"娇娇那孩子吃不了苦的！
"母亲的声音突然提高又迅速压低，"我想过了，
可以让棠棠把名额让给娇娇..."阮棠手中的水杯差点滑落，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声音。"这...不太合适吧？
录取通知书上是棠棠的名字..."父亲似乎有些犹豫。"姐妹俩长得像，
改个名字不就行了？让棠棠复读一年，她成绩好，
明年肯定还能考上好学校..."阮棠再也听不下去，轻手轻脚地退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后浑身发抖。她滑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滚落。
原来这就是父母反常的原因——他们早就打定主意，要牺牲她的未来成全妹妹。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书桌上S大学的宣传册上。那是她偷偷从学校拿回来的，
已经翻看了无数遍。阮棠擦干眼泪，轻轻抚摸着宣传册封面上雄伟的图书馆照片，
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步。第二章 家庭会议阮棠一夜未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她的眼睛干涩发痛，但头脑却异常清醒。
父母昨晚的对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棠棠，出来吃早饭了。
"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调轻松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阮棠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走向餐厅。父亲正在看报纸，妹妹阮娇娇坐在餐桌旁玩手机，
母亲把煎蛋和粥一一摆上桌。表面上，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
"今天下午我们开个家庭会议。"父亲阮建国突然放下报纸说道，眼睛却没有看阮棠，
"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商量。"阮娇娇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低下头去。
阮棠的心沉了下去，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什么事？"她强作镇定地问。"下午再说。
"母亲李爱华给阮娇娇夹了一块煎蛋，"娇娇，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阮棠低头喝粥，
喉咙发紧，每一口都难以下咽。她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下午三点，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阮建国坐在沙发正中间，李爱华和阮娇娇分别坐在两侧，
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阮棠坐在对面的小凳子上，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棠棠，你也知道，娇娇这次考得不太理想。"阮建国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严肃，
"我们想了很久，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你放弃S大学的名额，复读一年，
让娇娇用你的成绩去上学。"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这些话从父亲口中说出来，
阮棠还是感到一阵眩晕。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这...这怎么可能？
录取通知书上是我的名字，入学要核对身份证的..."阮棠声音发颤。"这个你不用操心。
"李爱华插话道，"你爸单位老周的儿子前年就这么操作的，姐妹俩长得像，改个名字，
找点关系就能解决。""可是我凭什么要放弃？"阮棠突然提高了声音，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对父母大声说话，"这是我寒窗十二年考来的！娇娇自己不好好学习，
凭什么要我承担后果？"阮建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阮棠！你怎么跟父母说话的？
娇娇是你亲妹妹，一家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就是啊棠棠，
"李爱华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眼眶说红就红，"娇娇从小身体就不好，你是姐姐，
多让着点妹妹怎么了？你成绩好，复读一年肯定还能考上好学校。娇娇不一样，
她...""她什么？"阮棠打断母亲的话，"她不就是仗着你们宠她，
整天就知道玩手机、买衣服、追星，根本不好好学习！
""姐姐..."阮娇娇突然抽泣起来，眼泪说来就来，"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我知道我笨，比不上姐姐聪明...爸爸妈妈，要不我还是别上大学了，
我去打工好了..."李爱华立刻心疼地把阮娇娇搂进怀里："胡说！你怎么能不上大学呢？
"然后转向阮棠，眼神变得严厉，"阮棠，你看看你把妹妹气成什么样了？我们养你这么大，
你就这么自私？""我自私？"阮棠感到一阵荒谬，"明明是你们偏心！从小到大，
什么好东西都给娇娇，我穿她剩下的衣服，用她剩下的书本，现在连我的大学都要抢走？
""够了！"阮建国猛地拍桌而起，"这事就这么定了！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交出来，
明天我托人去办手续。你要是不听话，就别认我这个爹！"阮棠站起身，
双腿发抖却倔强地挺直腰背："不，我绝不答应。这是我的人生，我的未来，你们无权决定。
"说完，她转身冲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任凭父母在外面怒吼拍门。
她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门外，阮建国的怒骂和李爱华的劝说交替传来，
间或夹杂着阮娇娇假惺惺的抽泣声。过了许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脚步声远去。
阮棠擦干眼泪，环顾这个她住了十八年的小房间。墙上的奖状是她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荣誉，
书桌上整齐摆放的参考书和笔记记录着她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她突然意识到，
这个家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她。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渐渐清晰：她必须反抗。忽然，
她想起高三班主任王老师在她毕业时说的话："阮棠，你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当时她只当是客套话，
现在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阮棠轻轻打开房门，确认家人都回各自房间后，
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拿起固定电话，拨通了王老师的号码。"喂，王老师吗？
我是阮棠..."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因紧张而颤抖，
"我...我需要帮助..."电话那头，王老师听完她的叙述后沉默了几秒，
然后坚定地说："阮棠，明天上午十点，你能来学校一趟吗？这事我们必须当面谈。记住，
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千万保管好，别交给任何人。"挂断电话，阮棠稍微安心了些。
她刚要转身回房，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进来，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呃，你好，我是隔壁林阿姨的儿子程阳。"男生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
"我妈让我来送点东西..."阮棠认出了他，每年寒暑假都能见到这个邻居家的哥哥，
但从未有过交流。此刻他穿着S大学的T恤，胸前校徽格外醒目。"哦...谢谢。
"阮棠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匆忙点头就要离开。"等等，"程阳突然叫住她，
"你是今年高考的阮棠对吧？听说你考了全市第三？太厉害了！我是S大学计算机系大三的，
说不定开学后能在校园里见到你呢。"阮棠心头一紧，不知该如何回应。如果父母得逞，
穿着S大学校服走在校园里的将是阮娇娇，而不是她。"我...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快步离开。回到房间，
阮棠把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小心地藏在一本旧杂志的内页里，然后塞进书包最底层。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放着程阳说的"S大学计算机系大三"。那个校园，
那些教学楼，那些她梦寐以求的课堂...她绝不会轻易放弃。门外，
阮娇娇的声音隐约传来："...爸妈放心，姐姐最听你们话了，
明天肯定乖乖把东西交出来..."阮棠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明天，她不会屈服。
明天，她要开始为自己而战。第三章 车站对峙第二天清晨，阮棠早早醒来，窗外天色尚暗。
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背包，确认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都安全地藏在夹层里。
父母和妹妹的房门依然紧闭，家里一片寂静。餐桌上留了张字条："去学校拿毕业材料，
中午前回来。"阮棠知道这个借口撑不了多久，但她必须冒险一试。
六点半的公交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乘客。阮棠靠窗坐着，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眼睛干涩发痛。
她一夜未眠，脑海里不断回放昨晚家庭会议的场景，父亲暴怒的面容，母亲失望的眼神，
妹妹得意的窃笑...这一切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王老师已经在办公室等她。
看到阮棠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这位年近五十的女教师立刻站起身，
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傻孩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王老师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我昨天查了教育法，这种事是违法的！冒名顶替上学要负刑事责任！
"阮棠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是事发后第一次有人明确告诉她：她没有错，
错的是她的父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阮棠的声音细如蚊呐，
"他们要我今天交出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绝对不行！"王老师拍案而起，
"我已经联系了S大学招生办的老师，他们非常重视这件事。还有市电视台的李记者，
她是我大学同学，愿意报道这种教育不公现象。"阮棠惊恐地抬头："不，不能上新闻！
那样我爸妈...""你还在为他们着想？"王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们可没为你着想！阮棠，你得明白，这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这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
"王老师递给阮棠一杯热茶，耐心解释接下来的计划：今天先去教育局找相关负责人备案，
然后联系S大学确保入学手续万无一失，必要时可以寻求法律帮助。
"可是...如果我爸妈不同意..."阮棠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你十八岁了，
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王老师的语气坚定，"没有人能强迫你放弃受教育权。
"办公室的挂钟指向八点半，王老师起身收拾东西："走吧，我们先去教育局。
我已经约了张科长九点见面。"就在这时，阮棠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妈妈"两个字让她浑身一僵。"接吧，开免提。"王老师低声道。"喂，
妈...""阮棠！你跑哪去了？"李爱华的声音尖锐刺耳，"马上回家！
你爸已经去学校找你了！"阮棠的手开始发抖："我...我在学校拿材料，
很快就回去...""少骗人！娇娇说你往教育局方向去了！你是不是去找老师告状了？
"李爱华的音调越来越高，"立刻回家！否则你别想再进这个门！"电话突然被抢过去，
阮建国的怒吼传来："阮棠，我警告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王老师一把拿过手机："阮先生，我是阮棠的班主任王丽。
您和您妻子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我建议您冷静思考..."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咒骂。王老师果断挂断电话，关机，把手机塞回给阮棠。
"情况比我想的还严重。"王老师眉头紧锁，"你父母这是铁了心要毁你前程啊。
"阮棠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尽管早有心理准备，
父母如此激烈的反应还是让她心如刀割。"王老师...我害怕...""别怕，有老师在。
"王老师揽住她的肩膀，"但计划得变一变了。你父母现在肯定往学校赶，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他们。"两人匆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刚走到教学楼拐角，
王老师突然拉住阮棠："不好！那是你父亲吗？"阮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校门口阮建国正怒气冲冲地向保安询问什么，
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李爱华和表情阴郁的阮娇娇。"后门！快走！
"王老师拉着阮棠转身就跑。五分钟后，她们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阮棠从后窗看到父亲正在校园里四处搜寻，双腿不自觉地发软。"师傅，去市教育局。
"王老师对司机说，然后转向阮棠，"别回头看了，从现在开始，你得为自己做决定。
"教育局的会面比预想的顺利。张科长听完叙述后非常震惊，当即表示会与S大学协调，
确保阮棠的入学资格不受影响，还提供了法律援助的联系方式。"小姑娘，你很勇敢。
"张科长和蔼地说，"教育改变命运，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你追求知识的权利。"中午，
王老师带阮棠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阮棠的手机一直关机，
她不敢想象家里现在是什么状况。"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王老师问，"回家肯定不安全。
"阮棠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要不你先住我家？
"王老师提议，"等你开学直接去学校。"阮棠正要回答，餐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头一看，血液瞬间凝固——阮娇娇站在门口，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眼睛不断扫视店内。
"王老师！那是我妹妹！"阮棠慌忙低头。王老师立刻会意，
拉着阮棠快速起身往后厨方向走。餐馆老板刚要阻拦，王老师亮出教师证低声说了几句，
老板点点头，示意她们从后门离开。"她怎么找到这里的？"阮棠气喘吁吁地问，
两人在小巷中疾行。"你妹妹很精明啊，猜到我们会寻求官方帮助，就在附近机构蹲守。
"王老师脸色凝重，"看来你父母是动真格的了。"她们辗转几条小巷，确认甩开阮娇娇后，
找了家偏僻的奶茶店坐下。王老师开机联系了记者朋友，
对方表示可以安排阮棠暂时住在她家。"不，王老师，我不想连累更多人。
"阮棠突然下定决心，"我要直接去S大学。反正离开学也只有两周了，
我可以提前去适应环境。"王老师思索片刻，点点头："也好，远离这个环境对你更安全。
我认识S大学文学院的刘教授，可以请他帮忙安排临时住宿。
"两人当即买了最近一班去S大学所在城市的长途汽车票。发车时间是下午四点，
还有三个小时。"你先在候车室等着，哪儿都别去。"王老师送阮棠到车站，
递给她一些现金和一部备用手机，"我去拿些你的必需品，顺便跟刘教授联系。记住，
任何人找你都别理会！"阮棠紧紧攥着车票，点点头。王老师匆匆离开后，
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把棒球帽压得低低的，眼睛时刻警惕地扫视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候车室的人渐渐多起来。阮棠看了眼挂钟，三点二十，
再坚持四十分钟就能上车了。"姐姐？"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阮棠猛地抬头，阮娇娇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爸妈找你找得快疯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阮娇娇在她旁边坐下，伸手要拉她的胳膊，"跟我回家吧。
"阮棠甩开她的手："滚开！""哎呀，姐姐何必这么固执呢？"阮娇娇压低声音，
脸上带笑，眼神却冰冷，"你以为跑得掉吗？爸已经联系了所有亲戚，你走到哪都能被找到。
"阮棠站起身想走，阮娇娇一把抓住她的背包："把录取通知书交出来！那是我的！
""放手！"阮棠用力挣脱，背包带子"啪"地断了，东西散落一地。她慌忙去捡，
阮娇娇却抢先一步夺走了装着证件的内页夹。"还给我！"阮棠扑上去争夺，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围观。"大家评评理啊！"阮娇娇突然提高声音，眼泪说来就来，
"我姐姐要离家出走，爸妈都快急死了！
"几个热心路人开始劝阮棠"别任性"、"听家人话"。阮棠又急又气，却百口莫辩。
就在阮娇娇得意地晃着战利品准备离开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把东西还给人家。"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阮棠抬头，
认出了昨天见过的程阳。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背着一个电脑包，
眉头紧锁地盯着阮娇娇。"关你什么事？"阮娇娇翻了个白眼，"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我数到三。"程阳不为所动，"一..."阮娇娇还想争辩，
程阳已经冷着脸开始数数："二...""神经病！"阮娇娇把内页夹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临走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阮棠一眼，"你以为这就完了？爸不会放过你的！
"程阳弯腰捡起内页夹，确认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都在，才递给阮棠："你还好吗？
"阮棠接过证件，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谢...谢谢...""你这是要去S大？
"程阳看了眼她手中的车票，"巧了，我也是今天的车回校。要不要一起？
"阮棠犹豫了一下，但想到阮娇娇可能还会回来，便点了点头。
程阳帮她把散落的东西收拾好，带她去了另一个候车区。"那是你亲妹妹？"等车时，
程阳忍不住问，"你们...长得不太像。"阮棠苦笑："是啊，她更像妈妈。
"程阳识趣地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告诉她S大学的各种情况，帮她缓解紧张情绪。上车后，
阮棠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程阳轻声道。阮棠迷迷糊糊地点头，很快陷入沉睡。她不知道的是，
程阳悄悄拍了她的车票和录取通知书照片，发给了自己在S大学当辅导员的表姐，
附言："特殊情况，请务必帮忙。"当长途汽车驶出车站，阮棠在梦中轻轻叹了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不知道前路如何，但至少，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第四章 校园风波长途汽车驶入S大学所在城市的客运站时，已是华灯初上。
阮棠从浅眠中惊醒，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斑驳倒影，
陌生而遥远。"到了。"程阳轻声提醒，指了指她嘴角，"你流口水了。
"阮棠慌忙用手背擦嘴，脸颊发烫。程阳笑了笑，递给她一张纸巾："开玩笑的，
你睡得很沉。"下车后，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阮棠紧抱着背包，
里面装着她的全部家当：几件换洗衣物、洗漱用品、高中毕业证和那张宝贵的录取通知书。
车站人潮涌动，她下意识往程阳身边靠了靠。"有人来接你吗？"程阳问，
眼睛扫视着出站口的人群。阮棠摇头。王老师说要联系的刘教授一直没有回音，
她甚至不确定今晚该去哪里过夜。"那先跟我走吧，我表姐在S大工作，她说可以帮忙安排。
"程阳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袋，"饿了吗？学校食堂应该还开着。"阮棠想说不用麻烦，
但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程阳假装没听见，领着她走向公交站："302路直达学校南门。
"公交车上，阮棠望着窗外飞逝的城市景象，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仅仅十二小时前，
她还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而现在，她正奔向一个全新的未来。这个念头让她既兴奋又恐惧。
S大学的南门气势恢宏，大理石校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阮棠仰头望着，喉咙发紧。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现在近在咫尺，
却又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如果父母找上门来，她真的能留下吗？"苏老师！这边！
"程阳突然挥手。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简洁套装的女人快步走来，
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阮棠："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新生？"程阳点头，简单介绍了情况。
苏雯——程阳的表姐，S大学学生工作处的辅导员——眉头越皱越紧。"跟我来办公室详谈。
"她转身就走，步伐快得阮棠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辅导员办公室灯火通明，
几位值班老师正在电脑前忙碌。苏雯把阮棠带到一个单独的小会议室，倒了杯热水给她。
"现在，把情况完整告诉我。"苏雯打开笔记本电脑，"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阮棠双手捧着纸杯，从高考成绩公布那天开始讲起。说到家庭会议上父母的要求时，
苏雯的钢笔"啪"地拍在桌上；听到阮娇娇在车站抢夺录取通知书时，
程阳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情况我了解了。"苏雯合上电脑，表情严肃却不失温和，"阮棠，
首先你要知道，你做得对。教育权是基本人权，任何人都无权剥夺。学校会全力支持你。
"阮棠眼眶一热，赶紧低头喝水掩饰。这是她离家后第一次听到如此明确的肯定。
"现在有几个紧急事项。"苏雯雷厉风行地列出计划，"第一，住宿问题。
新生宿舍还没开放，但学校有临时接待所，可以安排你住到开学。第二，经济来源。
你有钱吗？"阮棠摇头。她匆忙离家，只带了平时攒下的几百块零花钱。"没关系，
学校有完善的助学体系。"苏雯打开一个文件夹，"绿色通道可以提前办理助学贷款，
还有勤工俭学岗位。明天我带你去学生处申请。""第三，"苏雯的表情更加严肃，
"家庭干扰问题。如果他们找到学校来，你知道该怎么应对吗？
"阮棠攥紧了纸杯："我...我不知道...""记住三点：一，不单独见面；二，
所有沟通通过学校进行；三，必要时报警。"苏雯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联系方式，
24小时开机。另外，学校法律援助中心会给你提供咨询。"会议结束后，
程阳带阮棠去食堂吃了碗牛肉面，然后送她去临时接待所。那是一栋安静的小楼，
管理员阿姨和蔼地登记了阮棠的信息，给了她钥匙。"307房间，窗户朝南，很凉快。
"阿姨笑眯眯地说，"小姑娘一个人来上学啊？真不容易。"阮棠勉强笑笑。
程阳帮她拎行李上楼，在房门口停下："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去办手续，好好休息。
""程阳，"阮棠叫住转身要走的他，"谢谢你...为了所有的事。"程阳挠挠头，
露出一个有点害羞的笑容："没什么，换成谁都会帮忙的。"关上门，阮棠坐在床边，
环顾这个简陋却干净的小房间：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
这就是她临时的家。她打开窗户，夜风送来远处操场上学生打闹的笑声。这一切如此陌生，
却又莫名安心。第二天清晨，阮棠被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开门，看到程阳站在门外，
手里拎着豆浆和包子。"猜你没吃早饭。"他递过食品袋，"快点，苏老师八点半等我们。
"接下来的三天像一场旋风。在苏雯的协调下，阮棠提前办理了入学手续，
申请了最高额度的助学金，还获得了一个图书馆整理员的勤工俭学岗位。
法律援助中心的老师帮她起草了一份声明，明确表示她已成年，有权自主决定教育问题。
第四天下午，阮棠正在临时宿舍整理新领到的教材，手机突然响起。是王老师。"阮棠，
你父母找到学校来了。"王老师的声音很紧张，"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你来了S大，
现在正闹着要见校领导。"阮棠的手指瞬间冰凉："他们...他们怎么知道的？
""不清楚，但情况不妙。他们带了记者，说要曝光学校'拐带未成年学生'。
""我十八岁了！"阮棠又惊又怒。"我知道，但舆论影响...总之，校领导决定见他们。
苏老师让我通知你，千万别露面，等他们处理。"挂断电话，阮棠坐立不安。半小时后，
程阳匆匆赶来，脸色凝重："事情有点复杂。你父母在行政楼，还拉了个横幅，
说什么'还我女儿'。校保卫处已经介入，但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
"阮棠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我去跟他们说清楚！""不行！"程阳拦住她，
"苏老师特别交代，你现在出去只会让事情更糟。学校公关部和法务部已经出面了。
"傍晚时分，苏雯终于来了电话，让阮棠和程阳去她办公室。推门进去时，
阮棠第一眼就看到苏雯疲惫却胜利的表情。"解决了。"苏雯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事情可能还没完。"原来，
阮建国和李爱华带着当地一家小报的记者闯进校园，声称学校"诱骗"他们的女儿。
校方展示了阮棠的录取通知书、成年身份证明和自愿入学声明，
并警告他们冒名顶替涉嫌违法。当阮建国情绪激动要硬闯时，保卫处拿出了报警记录。
"你父母暂时被劝离了，但扬言会再来。"苏雯递给阮棠一个文件夹，
"这是今天的完整记录，包括他们的言论和学校的回应。法律援助中心建议你申请禁止令，
但考虑到是亲生父母..."阮棠翻看着文件，胸口发闷。
最后一页是现场照片：父亲面红耳赤地指着校领导吼叫，母亲在一旁抹泪，
而阮娇娇——她居然也来了——正对着某个学生的手机镜头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他们...真的这么恨我吗？"阮棠喃喃自语，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苏雯和程阳交换了一个眼神。苏雯蹲下身，平视阮棠："听着，这不是你的错。
有些父母的爱是有条件的，但那不代表你不值得被爱。你现在要做的，是专注于自己的未来。
"程阳递来纸巾："苏姐说得对。S大很好的，你会爱上这里。明天我带你去参观实验室，
计算机系刚进了几台新服务器，性能超棒！"阮棠擦干眼泪，挤出一个微笑。
她知道前路还长，挑战还多，但至少此刻，她不是一个人。开学前的日子过得飞快。
阮棠白天在图书馆整理书籍，晚上预习大学课程。程阳经常"恰好"在她下班时出现，
带她去食堂或校园周边探索。他教她使用校园APP，介绍各个社团，
还拉她加入了每周五晚上的学习小组。"这是徐浩，物理系的；这是林小雨，
化学系的；这是张明远，我室友，也是计算机系的。"程阳一一介绍小组成员，"大家，
这是阮棠，文学院新生，高考全市第三的学霸。
"阮棠不好意思地低头："别听程阳胡说...""哇，真人不露相啊！
"林小雨亲热地搂住她肩膀，"以后作业就靠你了！"小组学习的气氛轻松愉快，
阮棠第一次感受到同龄人纯粹的友谊。没有人问她的家庭情况，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在这里，她只是阮棠，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九月初，新生正式报到。
阮棠搬进了四人间的宿舍，室友们热情友善。开学典礼上，
当校长说到"大学是追求真理、实现梦想的地方"时，阮棠忍不住热泪盈眶。典礼结束后，
程阳在礼堂外等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怎么样，大学生活正式开始的感觉？
"阮棠接过奶茶，甜香在舌尖绽放："像做梦一样。""好戏还在后头呢。
"程阳神秘地眨眨眼，"下周社团招新，记得来计算机社看看。""可我学的是文学啊。
""那又怎样？"程阳笑道，"跨界才是未来。再说了，你代码写得不错，
那天解题思路很清晰。"阮棠惊讶地看着他。没人告诉过她她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在家里，她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衬托阮娇娇。而现在，这个认识不久的男生，
却看到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特质。"我会考虑的。"她轻声说，心里某个角落悄悄亮了起来。
那天晚上，阮棠躺在宿舍床上，听着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第一次感到未来充满可能。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阳发来的消息："明天图书馆老位置？帮你预习微积分。
"阮棠回复了一个笑脸。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在校园的每个角落，
也照进这个小小的宿舍，温柔地守护着她的梦境。
第五章 谣言四起秋日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洒进来，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阮棠咬着笔帽，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代码，眉头紧锁。
这是计算机社团的新人任务——编写一个能自动生成诗歌的小程序。"卡在哪儿了？
"程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后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放在她手边。阮棠抬头，程阳逆光站着，
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打完篮球就跑来了。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和薄荷沐浴露的混合气息，奇怪的是，并不难闻。
"这个循环语句老是报错。"阮棠指着屏幕上标红的一行，懊恼地说，"我按教材上写的，
可就是不行。"程阳拉过椅子坐到她旁边，凑近屏幕。他的胳膊不经意间碰到阮棠的，
温热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啊，这里少了半个括号。"程阳笑着指出错误，
"眼睛真毒，这么小的符号都能发现。"阮棠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她修正后程序立刻运行成功，屏幕上跳出一行诗句："秋风扫落叶，代码写人生。
""成功了！"阮棠忍不住欢呼，引来周围同学的目光。她赶紧捂住嘴，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程阳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说真的，你进步神速。才三周就能写出这样的程序，
我当初学了一个月还在和'Hello World'较劲呢。""哪有，都是你教得好。
"阮棠低头啜了一口奶茶，甜度刚好，"对了，社团招新那天你说的项目，还需要人吗？
"程阳眼睛一亮："当然！我们正缺一个有文学背景的搭档。
项目是用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分析古典诗词的情感倾向，完全适合你。
""可我编程水平...""够用了。团队协作就是互相补充嘛。"程阳打开手机日历，
"明天下午三点，实验室302，第一次项目会，来吗？"阮棠犹豫了一下。
她的课表已经排得很满，再加上图书馆的勤工俭学和家教兼职，时间所剩无几。
但程阳期待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我来。"她听见自己说。程阳的笑容更大了，
他伸手想揉阮棠的头发，半路又改成拍了拍她的肩膀："太好了！明天见！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阮棠摸了摸刚才被碰到的肩膀，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
自从离家后，程阳成了她最稳定的支持——帮她熟悉校园，介绍兼职，
现在又鼓励她尝试完全陌生的领域。如果没有他，大学生活不会这么顺利。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一条银行短信提醒——父母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按时到账。
阮棠咬住下唇。这已经是连续第二个月了，看来他们真的打算彻底切断经济支持。
她打开记账APP，计算着最近的收支：图书馆勤工俭学每月800，两份家教各600，
加上助学金，勉强够交学费和生活费，但下学期的教材费还没着落。"再找一份兼职吧。
"阮棠自言自语，点开校园兼职群。屏幕上的信息眼花缭乱，但时间合适的很少。
正当她发愁时，一条新消息弹出："急聘Python辅导，时薪面议，联系人：张教授。
"Python？这不正是她最近在学的吗？阮棠赶紧记下联系方式。或许程阳说得对，
编程真的是条出路。第二天下午，阮棠提前十分钟到达实验室302。推开门，
她愣住了——房间里已经坐了七八个学生，清一色男生，全都盯着她看。"啊，
我们的文学专家来了！"程阳从角落里蹦出来，把她拉到前面，"大家，这是阮棠，
文学院的大一学霸，也是我们项目的关键人物。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她懂NLP吗？""正在学。"阮棠老实回答，
"但我熟悉古典诗词的格律和意象系统，这对情感分析应该有帮助。"黑框眼镜还想说什么，
程阳打断道："行了徐浩，别摆技术宅的架子。项目需要跨学科视角，
阮棠的加入会让我们少走很多弯路。"会议开始后，阮棠逐渐放松下来。
这个项目确实有趣——通过算法分析唐诗宋词中的情感倾向，探索不同时期文人的心境变化。
她的文学知识派上了大用场，几次指出队员们对诗词意境的误解。
"所以'感时花溅泪'不是真的在哭，而是移情手法？"徐浩若有所思地问。"没错，
杜甫是用自然景物表达内心的悲怆。"阮棠点头，"如果直接按字面意思编码，
会误判情感强度。"讨论越来越热烈，原定一小时的会议延长到了两小时。结束时，
徐浩主动加了阮棠微信："有空请教你李商隐的诗，他的隐喻太晦涩了。""随时欢迎。
"阮棠笑道，没想到自己的专业在这里如此受重视。程阳送她回宿舍，
秋夜的凉风带着桂花香。他忽然问："家里...还没联系你吗？"阮棠摇摇头。
自从父母那次大闹校园被校方劝退后，就再没直接找过她。
但她知道他们没放弃——阮娇娇时不时会在社交媒体上发些含沙射影的话，
什么"某些人为了前途抛弃亲情"，配图永远是她们姐妹俩的童年合照。"他们停了生活费。
"阮棠平静地说，"不过没关系，我能应付。"程阳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说："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对了，张教授那个Python家教，你去应聘了吗？
""正准备发简历。""别发了，直接打电话。张教授是我导师的朋友，最讨厌邮件往来。
"程阳眨眨眼，"就说是我推荐的。"这个小小的"作弊"让阮棠心里一暖。第二天，
她顺利拿下了这份时薪150的家教，每周两小时，足够覆盖教材费了。日子在忙碌中飞逝。
上课、社团、兼职、项目研究...阮棠的时间表排得满满当当，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每周五的学习小组成了她最期待的时光，尤其是程阳坐在旁边，
耐心解答她各种编程问题的时候。十一月底，计算机社团举办了一场校内编程马拉松。
阮棠原本只想旁观，却在程阳的怂恿下组队参加了新手组比赛。"就当练手，输赢无所谓。
"程阳这样说着，却在比赛开始后比谁都认真。三十六小时不眠不休的奋战后，
他们的团队——"代码与诗"——凭借一个能够根据用户心情推荐诗词的APP原型，
获得了最佳创意奖。领奖台上，阮棠捧着证书，闪光灯照得她睁不开眼，但心里亮堂堂的。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完全靠自己能力赢得的荣誉。庆功宴上，徐浩喝多了果汁，
大着舌头说："阮棠，你转来计算机系吧！文学院埋没你了！"众人哄笑，阮棠也笑，
但心里某个角落被触动了。她确实越来越享受编程时那种逻辑与创造并存的快感，
这是单纯的文学分析无法给予的。回宿舍的路上，程阳突然说："其实徐浩说的有道理。
你可以考虑辅修计算机，或者自学。以你的学习能力，没问题。""可我高中是文科生，
能跟上吗？""大学不就是探索各种可能的地方吗？"程阳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你写代码时的样子...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那种热情，装不出来的。
"阮棠心跳突然加速。程阳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让她不知如何回应。幸好这时手机响了，
是图书馆老师通知明天早班取消。"呃...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指导。"阮棠低头摆弄手机，
掩饰脸上的热度，"没有你，我不可能得奖。""嘿，功劳都是你的。
"程阳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我只是提供了工具，创造的是你。"宿舍楼下，他们道别。
阮棠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发现程阳还站在原地目送她。夜色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
但温暖的笑容清晰可见。十二月的第一周，阮棠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没有邮戳，
显然是有人直接塞进了她的信箱。信封上是母亲熟悉的字迹，她犹豫了很久才拆开。信很短，
大意是说阮娇娇"借用"她的身份信息尝试申请某大学被拒，导致现在"无学可上"，
全家"痛心疾首"。最后一段写道："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回来把手续办完。
娇娇比你更适合S大学的教育资源。"阮棠气得浑身发抖。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是不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