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假面初逢暴雨砸在明氏集团38层的落地玻璃上,像无数颗碎钻在深蓝夜幕中炸开。
林浅抱着保温桶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指腹摩挲着桶盖上的雕花——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青瓷花纹,三年前她在医院守夜时,
总用这个桶给他煨莲子百合粥。门内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她垂眸看了眼手机,
锁屏上显示着陈默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苏晚晴22:00进入顶层电梯,
密会时长预计40分钟。指尖划过屏幕,聊天框里还躺着伪造的邮件截图,
发件人栏闪烁着"明氏财务总监"的头衔,
内容是"关于苏晚晴女士要求重启林氏集团债务重组会议的申请"。深吸一口气,
她抬手叩门。"进来。"顾明渊的声音像浸了冰水,透过厚重的实木门仍带着寒意。
林浅推门时刻意让肩膀撞上门框,保温桶猛地倾斜,乳白的鸡汤泼在大理石地面,
溅起的汤汁正巧泼在她雪纺衬衫的袖口。"对不起!"她慌忙蹲下身,
指尖触到滚烫的汤汁时真切地颤了颤。抬眼正撞见顾明渊从真皮沙发上起身,
墨色西装衬得肩线格外冷硬,而他对面的苏晚晴正捏着香奈儿手包,
珊瑚色指甲在落地灯光下泛着冷光。"成事不足。"苏晚晴冷笑一声,
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顾明渊,我提醒你,
苏氏的注资合同月底前必须..."话未说完,林浅突然踉跄着撞向茶几,
装着文件的牛皮纸袋被带落,几张A4纸正巧飘到顾明渊脚边。她慌忙去捡,
手腕上被汤汁烫红的皮肤擦过桌角,疼得吸气:"明渊,
我、我只是想给你送汤..."顾明渊的视线掠过她手腕的红痕,喉结不自觉滚动。
三年前在林氏集团的破产拍卖会上,这个总躲在父亲身后的千金小姐,
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像被雨打湿的雏鸟,明明害怕得发抖,
却还强撑着说"我相信顾先生会妥善安置员工"。"苏小姐请回吧。"他弯腰捡起文件,
指尖触到纸张边缘时顿了顿——那是苏晚晴刚才推搡时夹带的股权转让协议,
落款处"林氏集团"的公章已被替换成明氏的logo。
苏晚晴甩袖而过时撞得林浅肩膀一晃,她踉跄着退到监控死角,背贴上冰凉的墙壁。
陈默的人已经黑进监控系统,18:00到24:00,
38层走廊的摄像头会每隔十分钟卡顿三秒——足够让苏晚晴的推搡动作只剩残影。
"很疼?"顾明渊的声音近在咫尺。林浅抬头,撞见他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
指尖正悬在她手腕上方,似是想碰又怕灼伤她。"没关系的。"她慌忙往后缩,
指尖却悄悄勾住他的袖口,"是我不好,总打扰你工作。
晚晴姐说的注资合同...是不是我拖累了你?"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像浸了蜜的细针。
顾明渊记得董事会上周的决议,苏氏突然撤回对明氏的资金支持,
理由是"顾总私人感情影响集团决策"——而眼前这个女人,
明明知道他为填补资金缺口每天只睡四小时,却总在深夜抱着热汤出现,
用烫伤和示弱织成温柔的网。"先处理伤口。"他转身按下内线电话,
"让医疗组带烫伤膏上来。"林浅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三年前父亲坠楼前,
正是这个男人在顶楼会议室与银行代表密谈,随后林氏的贷款被连夜冻结。
她至今记得监控里他的最后一句话:"林董事长承受不住压力是他的事,明氏只收优质资产。
"医疗组敲门时,她趁机扫了眼沙发上的文件——果然,苏晚晴留下的合作备忘录里,
"债务豁免"条款被陈默替换成了"股权质押"。指尖划过手机,
暗网论坛的匿名帖子已编辑完毕:独家!明氏总裁深夜密会前未婚妻,
破产千金成联姻牺牲品。凌晨三点,暴雨仍未停歇。林浅蜷缩在总裁办公室的长沙发上,
看着顾明渊伏在办公桌上的背影。他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肩上,带着雪松的冷香,
却掩不住衬衫下隐约可见的肩胛骨——像头被拔了牙的狮子,正逐渐习惯她编织的温柔牢笼。
"夫人,该回家了。"陈默的短信在手机屏幕亮起。她起身时故意让外套滑落,
指尖划过顾明渊腕骨上的旧疤——那是三个月前她"不小心"打翻花瓶时,
他为替她挡碎玻璃留下的。电梯里,镜面映出她手腕上的烫伤贴。陈默早已在地下车库等候,
黑色轿车驶入雨夜时,车载屏幕正播放着财经频道的突发新闻:明氏集团陷入桃色丑闻,
顾明渊与苏晚晴深夜密会画面曝光。"监控录像处理得怎么样?"她褪去衬衫,
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皮肤——方才在医疗组处理时,她故意将烫伤膏抹在假皮肤上,
逼真的水泡在午夜时分已开始消退。"只保留了苏晚晴推你的画面。"陈默递来平板,
上面是经过逐帧剪辑的监控片段,苏晚晴的红色高跟鞋踩在泼洒的鸡汤上,裙摆扬起的瞬间,
恰好遮住林浅主动贴近的动作,"董事会已经收到匿名邮件,
附件是顾明渊与苏氏的资金往来明细——当然,是我们篡改过的版本。
"轿车在别墅区停下时,雨滴突然变得细碎。林浅站在落地镜前,
卸去眼下的珠光眼影——那层浅粉色并非为了妆容,而是为了营造"哭过太久"的红肿效果。
镜中人眼底含笑,指尖划过手机里父亲的遗照:"爸,他开始动摇了。"次日清晨,
明氏集团楼下挤满了举着话筒的记者。林浅穿着珍珠白连衣裙,在陈默的搀扶下走出保姆车,
发丝被晨风吹得凌乱,像刚经历过彻夜痛哭。"林小姐,网传顾总与苏晚晴小姐旧情复燃,
是否属实?"镁光灯闪烁中,她指尖攥紧手帕,
指节泛白:"明渊他...昨晚在办公室改了一夜文件。"声音突然哽咽,"是我不好,
总学不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如果晚晴姐能帮他分担压力,我...我愿意退出。
"人群发出哗然。陈默已经买通三个财经博主,
十分钟后#顾明渊 始乱终弃#将冲上热搜,
而明氏的股价...会在开盘后半小时内跌停板。办公室内,
顾明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股价曲线,指节捏得泛白。秘书敲门进入,
递上的文件正是他昨夜被迫签署的《与苏晚晴女士合作终止声明》——直到此刻他才发现,
条款里竟多出一条"自愿放弃苏氏所有注资优先权"。手机震动,
是林浅发来的消息:楼下记者太多,我不敢回家。明渊,你能不能...来接我?
末尾的句号后跟着三个颤抖的波浪线,像极了她昨夜在沙发上蜷缩的模样。
顾明渊忽然想起婚礼那天,她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她发间,
说"我愿意"时眼底倒映着他的影子——那时他以为,
这个柔弱的千金小姐会是他在商业寒冬里的暖炉,却不知从一开始,
就是她亲手点燃了这场大火。他按下内线电话:"备车。"车窗外,林浅正被记者逼到角落,
单薄的肩膀在人群中摇晃。顾明渊下车时,她恰好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雨水,让他喉间一紧。"别怕。"他本能地搂住她的腰,
触到她后腰处硌人的骨头——原来这三个月来,她每顿都在他面前吃得香甜,
却在私下里控制着卡路里。镜头对准他们时,林浅突然抬头,
眼尾的泪光在阳光下碎成珍珠:"明渊,我们回家好不好?"三个字像根细针,
刺破他最后一丝理性。顾明渊听见自己说"好",听见闪光灯在四周炸成银河,
却没看见林浅藏在他西装褶皱里的指尖,正悄悄比出胜利的手势——那是三年前父亲教她的,
每次考试拿了第一时的小秘密。当天深夜,明氏集团官网发布声明,
顾明渊亲自承诺"与苏晚晴女士再无任何私人及商业往来"。而远在半山别墅的林浅,
正看着陈默发来的银行流水截图:顾明渊为填补苏氏撤资的缺口,
不得不抵押了明氏大厦的产权——那栋他父亲用毕生心血建造的地标性建筑。她靠在飘窗上,
看着楼下顾明渊的车灯光晕消失在雨幕中。手机备忘录里,
今天的计划被划上红勾:第30次制造"意外",
成功让顾明渊为舆论妥协;第15次展现"柔弱",触发其保护欲;下一步,
诱导他在董事会提出"直播求婚"以自证清白。指尖划过屏幕,
停在父亲坠楼前的最后一条短信:浅浅,爸爸对不起你。她忽然轻笑,
指腹摩挲着手机壳内侧的微型芯片——那是陈默从顾明渊办公室偷来的,
里面存着三年前收购案的全部黑料,包括那段被篡改的监控录像。暴雨仍在肆虐,
而明氏集团顶层的监控系统,正按照陈默编写的程序,定期删除着关键片段。林浅知道,
当顾明渊发现所有证据都在指向他时,当他以为自己掌控全局时,真正的陷阱,
才刚刚张开温柔的獠牙。这一晚,顾明渊在办公室待到凌晨,对着空了一半的保温桶发呆。
桶底沉着几颗没捞干净的百合——是林浅特意留的,说"吃不完的话,就当是我陪你加班"。
他忽然想起她手腕上的烫伤,想起她在记者会前说的"我相信你",喉间突然泛起苦涩。
或许,他早该知道,这个总带着茉莉香的女人,从来不是需要他保护的菟丝花。
她是藏在雾中的毒玫瑰,用温柔做刺,用甜蜜做饵,
正一步步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深渊——而他,甘之如饴。
2 直播求婚的陷阱外滩的风卷着咸涩的水汽,
将“明氏集团十周年庆典”的巨型灯牌吹得微微摇晃。
距离顾明渊宣布“直播求婚”已过去七天,林浅站在半岛酒店顶层,
看着工人将最后一盏施华洛世奇水晶灯吊在穹顶中央——灯体折射的光斑落在她眼底,
像碎掉的星光。“监控线路都藏在灯架里了。”陈默的声音从耳麦传来,
他穿着工装混在装修队里,指尖划过香槟塔底座的暗纹,
“LOGO雕刻比预计深了0.5毫米,刚好能在镜头里反光。
”林浅指尖抚过香槟塔第三层的雕花,那是林氏集团曾经的鸢尾花标志,
被顾明渊收购后强行替换成明氏的齿轮logo。
此刻陈默用纳米贴纸将旧标志复刻在玻璃内侧,直播镜头扫过时,
光斑会恰好拼出残缺的鸢尾花影。“顾总到了。”助理小周的提醒打断思绪。旋转门处,
顾明渊正与酒店经理交谈,深灰西装衬得肩颈线条格外利落,
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父亲的遗物,
也是他时刻提醒自己“肩负家族债务”的枷锁。“明渊,你看这个香槟塔。”林浅小跑过去,
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机,“网友说‘齿轮配鸢尾花,是商业联姻最浪漫的注脚’呢。
”顾明渊的视线掠过塔底,瞳孔微缩。
三年前收购案的细节突然涌来:林氏财务报表上的鸢尾花水印,
林董事长在签约时突然颤抖的手,以及他按下红印前那句几乎听不清的“浅浅,对不起”。
“喜欢就好。”他伸手替她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腹触到她耳后细腻的皮肤,
“媒体席安排在西北侧,镜头不会拍到你紧张的样子。”几天前,
当顾明渊在书房说“直播求婚能堵住悠悠众口”时,林浅正趴在他膝头翻时尚杂志。
她指尖划过某页对戒广告,忽然抬头:“可是我怕……怕你在镜头前紧张到忘记台词。
”尾音带着撒娇的尾调,成功让他说出“你来负责筹备细节”的话。此刻,
她看着顾明渊走向彩排区,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耳麦里传来陈默的汇报:“苏晚晴的助理刚刚签收了伪造的‘顾明渊手写邀请函’,
地址故意错写成半岛酒店B1层,足够让她在直播开始后十分钟才能找到宴会厅。
”彩排结束已是黄昏。林浅留在现场核对流程,看着工作人员调试直播设备。陈默递来U盘,
里面是处理过的“三年前天台录音”——原音是顾明渊与苏父讨论股市行情,经AI变声后,
“收购案”三个字被模糊成“解决林老头”,背景音里还混着伪造的风声与电梯提示音。
“顾总对您的饮食忌口记得很清楚。”酒店经理突然上前,捧着银盘示意,
“彩排时他特意交代,香槟塔第二层要换成无乳糖香槟,说您乳糖不耐受。
”林浅的指尖在银盘边缘顿住。乳糖不耐受是她初遇顾明渊时编造的谎言,
为的是让他注意到她“需要被照顾”的细节。此刻这个谎言被精准记住,
像根细针扎进她的心脏——但很快,她便笑着点头:“劳烦经理了,
明渊总是这样……把小事看得比生意还重。”当晚,
苏晚晴的怒骂声从半岛酒店B1层传来时,林浅正在化妆间佩戴顾明渊送的蓝钻项链。
耳麦里陈默的声音带着笑意:“她踹开了三个保安,现在正沿着消防通道往上冲,
预计3分钟后到达宴会厅。”直播准时在晚八点开始。顾明渊站在舞台中央,
聚光灯下的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他看着镜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三年前,
我在林氏集团的破产拍卖会上遇见她……”林浅垂眸看着手捧花束的香槟色玫瑰,
花瓣上的露水是陈默提前喷洒的——为了在镜头前呈现“感动到落泪”的错觉。
当顾明渊说到“我想给她一个家”时,她适时地抬头,眼尾的泪光恰好映着水晶灯的碎光。
“接下来,我有个重要的决定。”顾明渊转身,工作人员推上三层高的香槟塔。
林浅看着他掏出定制的鸢尾花钻戒,喉间忽然泛起苦涩——这枚戒指的设计稿,
正是她偷偷放进他书房的《珠宝设计年鉴》第47页。单膝跪地的瞬间,水晶灯突然暗下。
大屏幕滋啦一声,切换成雪花屏,紧接着传来模糊的争吵声:“老林的贷款必须今晚冻结,
明氏要的是干净的资产……”顾明渊的手指在戒指盒上骤然收紧。林浅“惊恐”地抬头,
着屏幕里两个模糊的身影——那是陈默用AI换脸技术伪造的“顾明渊与苏父在天台密谈”,
镜头角度特意避开人脸,只露出顾明渊标志性的袖扣与苏父的腕表。“这是什么?!
”顾明渊猛地站起,却发现所有设备都被锁定。弹幕瞬间爆炸,
“顾明渊逼死林父”的词条以每秒上千的速度刷新,直播间人数突破百万。“顾明渊!
”尖锐的呼喊从宴会厅门口传来。苏晚晴穿着红色高定礼服,胸口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刺目,
“你敢在直播里耍我?”三小时前,
林浅用顾明渊的邮箱给苏晚晴发了封“取消合作”的邮件,
附言“林浅知道三年前的事”——足够让这个骄纵的千金失去理智。苏晚晴冲上舞台时,
林浅正“慌乱”地后退,脚尖踩到香槟塔底座的水渍。她踉跄着撞向苏晚晴,
后者下意识伸手推搡,却被隐藏摄像头捕捉到整个肢体冲突——经剪辑后的画面里,
只有苏晚晴的手掌狠狠按在林浅肩头,而林浅的指尖,正悄悄扯下对方耳垂的钻石耳钉。
“你这种贱人!”苏晚晴的怒骂混着现场的混乱,“顾明渊,你以为娶了个破落户就能洗白?
林老头的死明明是……”话未说完,陈默远程切断了音频。林浅趁机摔倒在舞台边缘,
手捧花束散落一地,蓝钻项链的搭扣被她悄悄解开,
吊坠滚向顾明渊脚边——那是三年前他从林氏保险柜里拿走的“鸢尾花之星”,
父亲临终前叮嘱她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传家宝。“浅浅!”顾明渊终于找回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