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暗夜牌局东京的雨夜总是带着某种不真实的质感，霓虹灯在水洼中扭曲变形，
像是被揉皱的彩色玻璃纸。十七岁的赤木晴明站在"暗夜"麻将馆门前，
雨水顺着他的黑色长发滴落，在肩膀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抬头看了看招牌——"暗夜"两个字被设计成麻将牌的模样，在雨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这是东京最神秘的地下麻将馆，只接待真正有实力的玩家，入门费就高达五十万日元。
"又来了啊，小鬼。"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大块头保镖瞥了他一眼，"今天带够钱了吗？
"晴明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万元钞票，数出五十张递过去。
这是他上周在池袋一家小麻将馆赢来的全部积蓄。保镖接过钱，咧嘴一笑："进去吧。
希望今晚有人愿意和你玩，上次你可是把山本组的老大赢得差点掀桌子。
"推开沉重的黑色大门，烟雾和酒精的气味立刻扑面而来。暗夜内部的装潢与其说是麻将馆，
不如说是高级俱乐部——深红色的真皮沙发，黑色大理石牌桌，
水晶吊灯将光线柔和地洒在每个角落。二十几张牌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大部分已经坐满了人。晴明的出现引起了几道目光的注视。
在这个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的场所，他显得格格不入——瘦高的身材，苍白的皮肤，
还有那双令人不安的眼睛。那是一双几乎全黑的瞳孔，看人的时候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
"喂，小鬼。"一个穿着花哨西装的中年男人向他招手，"这边缺一个人，敢来吗？
"晴明缓步走过去，扫视了一眼牌桌。除了叫他的人，
还有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和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桌上已经堆着不少筹码，
看来赌注不小。"规则？"晴明问，声音低沉得不像十七岁少年。"东风战，半庄制，
点棒五万起。"花西装男人咧嘴笑道，"怕了？"晴明拉开椅子坐下，
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钱换成筹码。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就像一只准备捕食的黑猫。洗牌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听不见，
但晴明却能分辨出每一张牌碰撞的细微差别。他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滑过，
不需要看就能知道摸到的是什么。第一局开始不久，晴明就发现花西装男人在作弊。
不是低级的偷牌换牌，而是更隐蔽的手法——通过洗牌时特定的手法控制牌序。
这种技巧在专业术语中被称为"砌牌术"，需要多年的练习才能掌握。晴明没有揭穿他。
相反，他开始调整自己的策略，利用对手的作弊手法反制。他的大脑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
快速计算着各种可能的牌型组合和概率分布。"立直。"第七巡，晴明平静地宣布，
将千点棒横放在自己面前。这是麻将中宣告听牌的动作，
意味着接下来的每一张牌都可能决定胜负。花西装男人皱了皱眉，
显然没料到这个沉默的少年会如此激进。他开始谨慎地打牌，但晴明的攻势已经形成。
"荣和，立直，门清自摸，一气通贯，里宝牌，满贯。"三巡后，晴明推倒自己的牌，
十三张牌排列成完美的形状——一条龙的条子，加上一组刻子和一对将牌。"运气不错嘛，
小鬼。"花西装男人强装镇定，但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接下来的几局，
晴明像一台无情的收割机，连续做出大牌。他的打法看似保守，实则暗藏杀机。
每一张弃牌都经过精心计算，既不给对手机会，又引诱他们走入自己设下的陷阱。
"这小子什么来头？"金丝眼镜老者低声问胖子，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胖子摇摇头，
脸色难看："不知道，但他的手气太邪门了。"不是手气，是实力。晴明在心里纠正。
他能看到——真的看到——对手眼中的犹豫和牌桌上的"气"。
每个人的牌风都有独特的颜色和形状，像指纹一样独一无二。
花西装男人的牌风是浑浊的深绿色，带着锯齿状的边缘；老者的牌风是淡蓝色，
但已经因为紧张而变得支离破碎；胖子的牌风是土黄色，厚重但缺乏变化。
而晴明自己的牌风，如果有人能看见的话，是纯粹的黑色，像无星无月的夜空。两小时后，
牌桌上只剩下晴明一人。其他三人已经输光了所有筹码，
花西装男人离开时恶狠狠地瞪了晴明一眼，但没敢说什么。晴明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
粗略估计超过五百万日元。"精彩的表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晴明转头，
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阴影处。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
银灰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面容如刀刻般棱角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是普通的黑色，右眼却是诡异的灰白色，像是蒙着一层雾。
"黑泽先生！"周围的客人纷纷低头致意，声音中混合着敬畏和恐惧。黑泽龙一，
"暗夜之鸦"，东京地下麻将界的传奇。据说他年轻时曾经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打牌，
最终让六个职业选手精神崩溃。他的右眼就是在一次赌命对局中被对手用碎酒瓶刺瞎的，
但他依然赢下了那场比赛。"有兴趣和我玩一局吗？"黑泽问道，
灰白的右眼似乎穿透了晴明的身体，"赤木晴明。"晴明的心跳加快了。黑泽知道他的名字，
这意味着自己早已被注意到。他点点头，无法拒绝这样的挑战。
黑泽示意服务员清出一张位于角落的专用牌桌。这张桌子比其他的更小，周围用屏风隔开，
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牌桌本身是用整块黑檀木雕刻而成，四角镶嵌着象牙制成的麻将图案。
"特殊规则，"黑泽坐下时说，"东风战，但只打东南西北四局，每局结束后重新洗牌。
赌注是..."他停顿了一下，"一个问题。""问题？"晴明皱眉。
"每局输家必须如实回答赢家的一个问题，任何问题。"黑泽的嘴角微微上扬，"当然，
如果你更想要钱...""不，就这样。"晴明说。他隐约感觉到，
这场对局的赌注远比他想象的要大。洗牌时，晴明注意到黑泽的手法与众不同。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洗牌时几乎不发出声音，牌与牌之间的碰撞像是被某种力量吸收了。
更奇怪的是，晴明无法"看"到黑泽的牌风——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虚无。
第一局开始，晴明立刻感受到了压力。黑泽的每一张弃牌都像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引诱他走入死胡同。更可怕的是，黑泽似乎能预测到晴明的每一步行动，
总是在关键时刻截断他的牌路。"荣和，立直，混一色，一气贯通，里宝牌，跳满。
"第十二巡，黑泽平静地推倒自己的牌。那是一手完美的混一色，一条龙的条子，
南风刻子和一对白板将牌。晴明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这手牌不仅价值高，
而且构成方式与他上一局赢花西装男人的牌几乎一模一样，仿佛黑泽在刻意模仿他的风格。
"我的问题。"黑泽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牌风'的？
"晴明的瞳孔猛然收缩。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能力，他甚至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十岁。"最终他如实回答，"第一次打麻将时就看到了。"黑泽点点头，
似乎早已知道答案："继续。"第二局，晴明调整了策略。他放弃了平常依赖的直觉，
转而采用最基础的数学概率打法。每一张牌的选择都基于严格的统计学计算，
不给黑泽任何揣摩他心理的机会。这种机械般的精确性似乎起了作用。
黑泽的眉头第一次微微皱起，他的弃牌开始出现犹豫。晴明抓住机会，连续弃了几张危险牌，
逐渐积累优势。"立直。"第十巡，晴明宣布听牌。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
黑泽沉默地打出一张五筒，晴明的手指微微颤抖——这正是他等待的牌。"荣和，立直，
一发，平和，宝牌，里宝牌，满贯。"晴明推倒自己的牌，心跳如雷。
他居然赢了"暗夜之鸦"一局。"你的问题。"黑泽平静地说，仿佛刚才的失利微不足道。
晴明深吸一口气："你的右眼...真的是在对局中失去的吗？
"牌馆内的嘈杂声似乎一瞬间远去了。黑泽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他用那只完好的黑眼直视晴明，灰白的右眼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诡异。"不，"他最终回答，
"是我自己挖出来的。"这个答案像一记重拳击中晴明的胸口。他想追问为什么，
但规则只允许一个问题。第三局开始前，黑泽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银盒，
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吞下。他的动作很快，但晴明还是注意到了。"止痛药，
"黑泽注意到晴明的目光，"老了，关节会疼。"这局牌打得异常激烈。
晴明一度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但黑泽在最后时刻逆转，
以一手"四暗刻"的役满牌型结束了战斗。"为什么选择地下麻将？"黑泽的问题直指核心，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职业联赛中崭露头角。
"晴明思考了片刻："职业麻将太...干净了。没有危险，没有真实的赌注，
就像被拔掉牙齿的老虎。"黑泽笑了，那笑容让晴明感到不安："继续。"最后一局开始前，
晴明注意到黑泽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药片显然不只是止痛药那么简单。这局牌持续了很长时间，双方都打得极为谨慎。
晴明一度以为自己会输，但在最后关头，他摸到了关键的三万。"荣和，九莲宝灯，役满。
"晴明推倒自己的牌——"九莲宝灯"，麻将中最稀有、最完美的牌型之一。
整个暗夜似乎都安静了一瞬。连黑泽都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牌。
"你的问题。"黑泽恢复了平静，但声音中有一丝晴明从未听过的...期待？
晴明直视黑泽那只灰白的右眼："为什么要和我对局？"黑泽沉默了很久，
久到晴明以为他不会回答。最终，他缓缓开口："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同样的天赋，同样的...黑暗。"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晴明："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带着今晚赢的钱离开，继续在这种小地方欺负业余玩家。二是成为我的弟子，
学习真正的麻将之道。"晴明的心跳加速："真正的麻将之道？
""不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黑泽的声音低沉如雷，
"而是能看穿人心、操控命运的技艺。当然，这条路充满危险，
可能会让你失去比眼睛更重要的东西。"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很大，
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晴明感到自己站在某个重要的十字路口，
今晚的决定将彻底改变他的人生。"我选择第二个。"他听见自己说，
声音陌生得像是别人的。黑泽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容："很好。明天晚上八点，
带上你所有的钱来这里。我们的第一课是——如何在地下麻将中活下来。"离开暗夜时，
雨已经停了。东京的夜空罕见地露出了几颗星星。晴明抬头看着它们，
感觉那些光点像是遥远牌桌上的麻将牌，而他即将参与的，是一场赌注远超金钱的游戏。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将自己带向何方，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从今晚开始，
他的人生将不再平凡。血之试炼晴明站在"暗夜"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背包带子。
包里装着五百万日元现金——他昨晚赢来的全部赌资，也是黑泽要求他带来的"学费"。
"准时是个好习惯。"黑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立领衬衫，
外罩黑色西装，那只灰白的右眼在晨光中显得更加诡异。晴明转身，
发现黑泽身旁停着一辆黑色奔驰。"上车，"黑泽拉开车门，"今天不在暗夜。
"车子驶入东京错综复杂的街道，最终停在一栋破旧的灰色建筑前。门口没有任何招牌，
只有两个穿黑西装的守卫。"记住，"下车前黑泽按住晴明的手腕，"今天无论看到什么，
都不要表现出惊讶。在这里，恐惧就是弱点。"走进建筑，
晴明才发现内部与破败外表截然不同——宽敞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三张黑玉麻将桌，
每张桌子周围站着四名保镖。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高级香水混合的味道，
十几位衣着光鲜的男女低声交谈着，他们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和卡地亚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黑泽先生！"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您终于来了，
北野先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让他多等等有好处，"黑泽冷笑，"急躁的人死得快。
"中年男人将目光转向晴明："这位是？""我的弟子，赤木晴明。"黑泽的介绍简短有力，
"今天他跟我一起玩。
"中年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规矩...""规矩没说不准带弟子，"黑泽打断他，
"除非北野怕了？""哈哈哈！"一阵粗犷的笑声从大厅深处传来，"暗夜之鸦也会收弟子？
看来你真的老了，开始培养接班人了。"走来的男人约莫五十岁，身材魁梧，
右脸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伤疤。他穿着鲜红色西装，十根手指上戴满了宝石戒指。
"北野武，"黑泽低声对晴明说，"关东联合会的若头，喜欢在麻将桌上砍人手指。
"若头：日本黑帮的二把手晴明的胃部一阵紧缩。
他听说过北野武的传闻——这个极道大佬在地下麻将圈以残忍著称，
据说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装满对手手指的玻璃罐。"今天玩什么，老朋友？
"北野武拍了拍黑泽的肩膀，动作亲昵却暗藏杀机。"东南战，半庄制。"黑泽平静地说，
"赌注一百万一点，外加...老规矩。"北野武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就喜欢和你玩，
黑泽。总是这么刺激。"他转向晴明，"小朋友，你确定要参与吗？
这里的赌注从来不只是金钱。"晴明感到喉咙发干，
但他强迫自己直视北野武的眼睛："我确定。""有胆量！"北野武大笑，"那就开始吧。
"他们被带到最里面的一张牌桌前。这张桌子与其他不同——桌面是暗红色的，
边缘镶嵌着银色纹路。晴明突然意识到，那红色可能是长期浸染的血迹。"介绍一下规则，
"北野武坐下后说，"每局结束后，输家除了支付点棒外，还要留下一件'纪念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折叠刀，"可以是手指，耳朵，或者...如果你特别倒霉，
眼球。"晴明的呼吸变得急促，但他控制住自己没有退缩。黑泽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正在平静地整理筹码。"洗牌。"黑泽只说了一个词。
四人麻将——北野武带了一个戴眼镜的瘦小男人作为搭档，自称"博士"。
晴明注意到博士的左手小指缺失了。洗牌时，晴明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这不是普通的麻将，而是真正的生死对决。他试图寻找北野武和博士的"牌风"，
但紧张让他的能力变得不稳定。"专注。"黑泽的声音如冰水浇在晴明头上，"呼吸，
跟着我的节奏。"晴明深吸一口气，尝试配合黑泽的呼吸频率。奇怪的是，随着呼吸同步，
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降临，牌桌上的杂音渐渐远去，只剩下麻将牌碰撞的清脆声响。
第一局开始，东风圈。北野武的打法凶猛而直接，几乎每巡都咄咄逼人。博士则恰恰相反，
他的出牌看似随意却暗藏杀机。黑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每一张牌都经过精确计算。
晴明逐渐进入状态。通过匹配黑泽的呼吸节奏，他开始能预测到黑泽的出牌思路。
更惊人的是，他发现自己偶尔能"看"到未来两三巡的牌序——不是清晰的图像，
而是一种强烈的预感。第四巡，黑泽呼吸频率加快了一点。几乎同时，
晴明感到一阵电流般的刺激穿过脊椎——黑泽在等他配合。接下来的几巡，
晴明故意打出黑泽需要的牌，同时阻止北野武和博士的组合。这是一种高级战术，
称为"共振打法"，需要搭档之间有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荣和，三色同顺，宝牌，满贯。
"黑泽推倒牌面，那是一手完美的"三赤宝牌"加"三色同顺"的组合。
北野武的脸色阴沉下来："不错的配合，但游戏才刚刚开始。"点棒结算后，
博士作为最低得分者必须付出代价。他面无表情地伸出左手，将无名指放在桌面边缘。
北野武的刀光一闪，一截手指掉在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晴明强迫自己盯着那截断指，不让恐惧占据上风。鲜血在红木桌面上几乎看不出颜色，
但那股铁锈味却挥之不去。"继续。"黑泽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切了一盘生鱼片。
第二局，南风圈。北野武明显变得更加激进，
他开始使用各种心理战术——故意放慢出牌速度，用语言挑衅，
甚至让保镖站在晴明身后施加压力。晴明感到那种预见能力再次涌现。这次更清晰了，
他能"看"到接下来五巡的牌序。利用这个优势，
他构建了一手潜在的"国士无双"——麻将中最难完成的役满牌型。第十二巡，
晴明已经听牌。他需要的是一张白板。北野武盯着晴明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小朋友，
你在等这个吗？"他晃了晃手中的白板，然后打出了一张完全无关的三万。
晴明的心沉了下去。北野武看穿了他的计划。但就在这时，
黑泽做了一个微不可察的手势——食指轻轻敲击桌面两次。这是他们事先没有约定过的信号，
但晴明瞬间理解了：改变牌型。接下来的几巡，晴明调整策略，
放弃了"国士无双"转而构建更隐蔽的"混老头"。北野武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转变，
当他意识到时已经太迟。"荣和，七对子，混一色，混老头，宝牌，倍满。"晴明推倒牌面，
心跳如雷。这次输家是北野武自己。极道大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但他还是冷笑着伸出了左手："小代价。"令人意外的是，黑泽阻止了他："这一局，
我们换个赌注。"北野武眯起眼睛："哦？""一个问题换一根手指。"黑泽说，
"关于'暗影联盟'。"听到这个词，北野武的表情瞬间凝固。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你越界了，黑泽。"北野武的声音危险地低沉，
"有些东西不该问。""那就付出手指的代价。"黑泽寸步不让。北野武沉默了很久，
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推到黑泽面前："下个月，老地方。别再带小朋友了，
除非你想他死得早。"说完，他站起身带着手下离开了牌桌，
留下那截断指和一滩未干的血迹。回程的车上，晴明终于忍不住问道："暗影联盟是什么？
"黑泽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地下麻将界的影子政府。
他们控制着全日本超过一半的地下赌场，从最高级的VIP房间到街角的小麻将馆。
""北野武是其中一员？""小角色而已。"黑泽冷笑，"真正的'影皇'从不露面。
"晴明想起那张黑色卡片："他给你的邀请卡是做什么的？""一场特殊牌局，
"黑泽转向晴明，那只灰白的右眼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在那里，
你将见到真正的黑暗麻将。"车子驶过东京湾大桥，
水面上的灯光如散落的麻将牌般闪烁不定。晴明意识到，
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危险的世界。而更令他不安的是，
他对这种危险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你的能力，"黑泽突然问道，
"今天第一次完全显现？"晴明点点头："那种...看到未来几巡牌的能力，
以前从未这么清晰过。""牌流预视，"黑泽的声音带着某种奇特的情绪，
"比我想象的还要早。""您早就知道我会发展出这种能力？"黑泽没有直接回答："记住，
晴明，能力越强，代价越大。我的右眼就是代价之一。"晴明想问更多，
但黑泽已经闭上眼睛，示意谈话结束。车内的沉默中，
晴明反复回忆今天牌局上的每一个细节——北野武的威胁，博士的断指，
那种奇异的预见能力，以及黑泽提到"暗影联盟"时北野武剧变的脸色。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而危险的迷宫，而他，赤木晴明，才刚刚踏入第一个转角。
回到公寓，晴明站在淋浴下让热水冲刷身体，却怎么也洗不掉那股血腥味。当他闭上眼睛，
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无数旋转的麻将牌，
它们排列组合成各种可能的未来——其中一些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如同警告。窗外，
东京的夜色如一张巨大的牌桌，无数赌局正在上演。而晴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影之邀请黑泽的公寓位于东京都港区一栋不起眼的老式大楼顶层。晴明跟随他走进电梯时，
注意到黑泽用钥匙反拧了三圈才按下顶楼按钮。"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
"黑泽推开厚重的防盗门，"直到特训结束。"公寓内部出乎意料的简洁——原木地板，
白色墙壁，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摆放的一张黑色麻将桌，
桌面上整齐排列着四副未拆封的麻将牌。晴明放下背包，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
那是一幅浮世绘风格的版画，描绘着四个模糊人影围坐在牌桌前，
其中一人正将一把刀刺入自己的眼睛。"《月下对局》，"黑泽注意到晴明的视线，
"葛饰北斋晚年的作品，真迹在地下市场价值三亿日元。"晴明走近细看，
才发现画中细节令人毛骨悚然——牌桌上散落的不是麻将牌，而是一截截断指和眼球。
"暗影联盟的创始人收藏了它，"黑泽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每次大赌局前，
我都会看它一会儿。"他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晴明："北野给的邀请卡，
是通往'影之间'的门票。那里每月只举办一场牌局，赌注最低一千万日元起步。
"晴明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收紧。一千万日元相当于普通上班族两年的工资。
"参加者都是些什么人？""职业赌徒，财阀继承人，极道高层，偶尔会有政客。
"黑泽啜饮一口威士忌，"还有像我们这样的——专业牌手。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那张黑色邀请卡。近距离观察下，晴明发现卡片表面有精细的凹凸纹路，
组成了一幅微型的麻将牌局图案。正中央用烫金字体印着日期：十天后。
"十天不够将一个菜鸟训练成影之间的玩家。"晴明直言。
黑泽的灰白右眼转向他："对你而言足够了。你有天赋，更重要的是，你有'那个'。
""牌流预视？""不止。"黑泽放下酒杯，"从明天开始，每天十八小时特训。
现在去休息，客房在右边。"晴明躺在陌生的床上，却毫无睡意。
窗外的东京夜景如一张巨大的牌桌，无数光点如同散落的麻将牌。他举起手，
看着月光下自己修长的手指——就是这双手，在北野武的牌局上展现了超常的能力。
那种预见未来几巡牌序的感觉又回来了，像电流般在他的神经末梢跳跃。晴明闭上眼睛，
尝试主动触发那种状态。黑暗中，模糊的牌影开始浮现，但很快又消散无踪。
"还不够..."他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陷入梦乡。梦里，无数麻将牌如雨点般落下，
每一张牌面都印着黑泽那只灰白的右眼。刺耳的铃声将晴明惊醒。窗外仍是黑夜，
床头闹钟显示凌晨四点。"训练开始。"黑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下来的七天如同地狱。
每天十八小时的高强度训练包括：概率计算、牌局复盘、心理战术，
以及最核心的——"牌流控制"。"普通玩家看当下，高手看三巡，顶尖玩家看半局。
"第七天的深夜，黑泽将一副麻将牌排成复杂的螺旋形，"而我们要做的，是影响牌流。
"他示范了一种特殊的洗牌手法——手指如蝴蝶般轻盈地掠过牌堆，看似随机，
实则每一张牌的位置都经过精确计算。"试试。"黑泽退后一步。晴明上前，
尝试模仿黑泽的动作。前几十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牌堆要么散乱不堪，要么顺序毫无变化。
到第一百次时，他的手指开始流血——麻将牌边缘割破了皮肤。"继续。
"黑泽面无表情地递来创可贴。第八天的黎明前，当晴明的精神濒临崩溃边缘时，
奇迹发生了。他的手指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以一种从未学过却异常熟悉的节奏洗牌。
牌堆在他手下如活物般流动、重组。"停。"黑泽按住他的手，"现在告诉我，
接下来五巡会摸到什么牌。"晴明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随即清晰的图像在脑海中浮现："第一巡，北风；第二巡，九条；第三巡，白板；第四巡，
红中；第五巡...七筒。"黑泽逐一翻开牌堆顶部的五张牌——完全吻合。
晴明还来不及欣喜，一阵剧痛突然从鼻腔袭来。温热的鲜血滴在牌桌上，
形成小小的红色水洼。"能力与代价永远成正比。"黑泽递来手帕，"记住这种痛感，
它是你能力的界限。"第九天，黑泽带晴明去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东京都立图书馆。
"真正的麻将大师首先必须是学者。"黑泽领着晴明来到心理学专区，
抽出几本关于微表情分析和行为心理学的著作，"今天剩下的时间，读完这些。
"当晚回到公寓，黑泽从保险箱中取出一个黑色绒布盒子。"影之间的入场凭证。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黑曜石制成的麻将牌——白板。与其他白板不同，
这块牌的中心刻着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微小汉字：影。"戴上它。"黑泽将牌子穿入一条银链，
"没有这个，你连电梯都进不去。"晴明将项链戴在脖子上，黑曜石贴着他的皮肤，
冰凉如刀。第十天傍晚，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接走了他们。
车子在东京街头绕行近一小时，最终停在一栋看似普通的商业大厦前。
电梯需要黑泽的虹膜扫描才能启动。下降而非上升——晴明注意到电梯按钮没有B1到B3，
直接跳到了B4。"影之间在地下四层，"黑泽低声解释，"日本人忌讳'四'这个数字，
所以官方记录中这层不存在。"电梯门开启，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黑色走廊，
尽头是一扇对开的青铜大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麻将牌图案。
两名穿黑色燕尾服的守卫站在两侧，面无表情。"黑泽先生，"其中一名守卫鞠躬，
"影皇正在等您。"青铜大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玉麻将桌。
四周墙壁上挂着数十个显示屏，分别显示着世界各地著名赌场的实时画面。
天花板是一整块弧形玻璃，后面流动着水波般的蓝色光影，让整个空间笼罩在诡异的水色中。
牌桌旁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外国人，
另一个是梳着传统发髻的和服老者。第三把椅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青铜面具。
"看来今晚我们有特别观众。"黑泽轻声说。晴明这才注意到，
大厅二楼环形走廊上站着几个模糊人影，他们全都戴着相似的青铜面具，沉默地俯视着牌桌。
"黑泽君，久违了。"和服老者微笑，声音如砂纸摩擦，"这位就是你新收的弟子？
""赤木晴明，"黑泽简短介绍，"这位是鸣海清志郎，日本麻将协会名誉会长，
暗影联盟的'三将'之一。"鸣海眯起眼睛打量晴明："有趣的孩子。眼睛和你年轻时很像，
黑泽君。"金发外国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日语插话："我是米哈伊尔·伊万诺夫，
俄罗斯麻将冠军。希望今晚不会太无聊。"黑泽示意晴明坐下："影皇不亲自玩吗？
"鸣海轻笑："影皇大人只观看。今晚的特别嘉宾是他邀请的。
"他指了指空椅子上的青铜面具，"赌注按老规矩？""加倍。"黑泽说。
米哈伊尔吹了声口哨："看来你想在弟子面前表现一下，黑泽。
"一名穿着黑色旗袍的女子端着银盘走来，上面放着四杯琥珀色液体。晴明接过一杯，
发现是顶级威士忌，酒液中漂浮着一小块冰，形状恰如麻将牌。"第一局，东风战。
"鸣海宣布，"让我们看看年轻人的实力。"洗牌时，
晴明尝试运用黑泽教授的"牌流控制"。
但牌桌的质感与他练习时完全不同——黑玉桌面比普通麻将桌光滑数倍，
麻将牌的摩擦系数也似乎经过特殊处理。他的手指开始出汗。"放松。
"黑泽用只有晴明能听到的声音说，"跟着我的呼吸。"晴明深吸一口气，
尝试配合黑泽的呼吸节奏。渐渐地，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牌与牌之间似乎产生了微妙的磁场，他能感知到每张牌的位置。
第一局开始，东风圈。米哈伊尔的打法充满攻击性，几乎每一巡都在施加压力。
鸣海则恰恰相反，他的出牌看似随意却暗藏杀机。
晴明注意到和服老者的左手始终藏在袖子里，
只有出牌时才短暂露出——那只手只有三根手指。"立直。"第八巡，黑泽宣布听牌。
这是一个信号。晴明立刻调整策略，开始为黑泽铺路。通过呼吸同步，
他能模糊感知到黑泽需要的牌。更惊人的是，随着对局进行，
他的"牌流预视"能力逐渐增强——现在能看到未来七巡的牌序了。"荣和，役满。
"黑泽推倒牌面，那是一手完美的"四暗刻单骑"。米哈伊尔脸色阴沉："运气不错。
""不是运气，"鸣海深深看了晴明一眼，"是配合。年轻人，你看到了多少？
"晴明不确定如何回答。黑泽替他解围："足够赢下今晚的局。"第二局，南风圈。
牌局变得更加激烈。晴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不仅是来自对手的，
还有二楼那些沉默观察者的视线。更糟的是，他的预视能力开始变得不稳定，
有时会看到多种可能的牌流分支，就像同时观看数个重叠的牌局。"专注。
"黑泽的声音如锚般稳定，"只看主线。"第十巡，
晴明突然看到了一组清晰的牌序——如果他能在接下来两巡内摸到特定的牌，
就能完成一手"国士无双十三面"，麻将中最稀有、最完美的牌型之一。
但就在他准备行动时，一阵剧痛刺入太阳穴。眼前的牌桌突然分裂成三个重叠的图像，
每个图像显示不同的牌序。晴明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专注于最清晰的那条线。"立直。
"他宣布听牌，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嘶哑。接下来的几巡如同梦境。
晴明感到自己在失去对时间的感知，每一秒都被拉长到极致。
当关键的牌终于出现在他手中时，手指几乎不受控制地颤抖。"自摸，国士无双十三面。
"推倒牌面的瞬间，晴明听到二楼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鸣海的表情凝固了。
米哈伊尔直接站了起来："不可能！这种牌型——""安静。
"一个经过电子变声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晴明抬头，发现二楼正中央的显示屏亮起，
显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游戏继续。"影皇。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连米哈伊尔都乖乖坐回座位。第三局开始前，黑泽悄悄塞给晴明一粒药片："吃下去，
能稳定你的能力。"药片苦涩异常，但效果立竿见影——重叠的牌流图像消失了，
只剩下一条清晰的路径。然而晴明也感到某种情感的抽离，仿佛自己变成了纯粹的观察者，
不再关心输赢。这局牌打得异常漫长。晴明和黑泽采用了一种近乎完美的配合战术，
通过微妙的弃牌顺序控制整个牌局的流向。鸣海的额头开始冒汗，米哈伊尔则完全乱了阵脚。
"荣和，立直，一发，清一色，对对和，宝牌，里宝牌，三倍满。
"黑泽最终结束了这场屠杀。结算时，数字大到让晴明头晕——算上各种加倍，
他们今晚赢了三亿七千万日元。"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影皇的声音再次响起，
"特别是你，年轻人。黑泽，带他来参加下个月的'红月局'。"显示屏熄灭，
表示影皇已经离开。鸣海站起身，向晴明深深鞠躬："欢迎来到暗影联盟。从今天起，
你将不再是无名之辈。"回程的车上，晴明终于崩溃般瘫在座椅上。药效过去后，
所有被压抑的疲惫和疼痛一起袭来。他的鼻子又开始流血，这次更加严重。"处理一下。
"黑泽递给他一条浸湿的手帕，"第一次总是最难的。"晴明按住鼻子，
含糊不清地问："红月局是什么？""暗影联盟最高级别的牌局，一年只有四次。
"黑泽的目光投向窗外，"赌注没有上限，通常会有...特殊项目。""什么特殊项目？
"黑泽没有直接回答："今天你看到的鸣海，二十年前是日本麻将界的传奇。
在第一次红月局上，他赌上了自己的左手两根手指。
"晴明想起老者藏在袖子里的手："他输了？""不，他赢了。"黑泽转过头，
灰白的右眼在街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但那两根手指是他自愿割下的——为了证明自己不再需要它们。"车子驶过东京湾，
水面倒映着无数灯光，如同散落的麻将牌。晴明靠在车窗上，
感到自己正被卷入一个越来越深的旋涡。而最令他不安的是，
他发现自己竟然期待着下一次的对局。"那个药..."他犹豫着开口。"暂时性的。
"黑泽说，"长期使用会毁掉你的能力。今天情况特殊，影皇在测试你。""测试我什么？
"黑泽沉默了很久，久到晴明以为他不会回答："测试你是否是'那个计划'的合格候选者。
"晴明想问更多，但黑泽已经闭上眼睛，示意谈话结束。车窗外的东京夜景如流动的牌局，
每一盏灯都像一个未知的赌注。而晴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今晚之后，
他将永远属于那个黑暗的世界。回到公寓，晴明站在淋浴下让热水冲刷身体，
却怎么也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当他闭上眼睛，看到的不是黑暗，
而是无数旋转的麻将牌，它们排列组合成各种可能的未来——其中一些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如同警告。红月之局药片的苦涩余味在舌根徘徊不去。晴明站在镜前调整领带，
发现自己的瞳孔异常放大，像是吸收了太多光线。距离影之间那场牌局已过去四周，
黑泽的药片让他连续三天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脑海中不断闪回牌桌上的片段。"穿上这个。
"黑泽扔来一件深红色衬衫，"红月局的传统。"衬衫质地冰凉如水，
袖口内侧绣着细小的麻将牌图案。晴明套上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知是否错觉。
"规则我只说一次。"黑泽将一把小钥匙插入公寓隐藏的保险箱，
"红月局不同于普通暗影对局。赌注没有上限，通常包括金钱、身体部位，以及...记忆。
""记忆？"晴明的手指在领口处停滞。"暗影联盟有专门的药剂师。
"黑泽取出一枚银质怀表，表面刻着复杂的花纹，"输家可以选择割让一部分记忆代替肢体。
当然，大部分人会后悔这个决定。"怀表打开后，里面不是钟表机械，
而是一小块泛黄的骨头碎片。晴明强忍着没有后退。"我的第一场红月局赢来的。
"黑泽合上怀表，"对手的指骨。他选择了放弃关于初恋的记忆，而不是这根手指。"窗外，
东京的夜幕刚刚降临。今晚是罕见的月全食，被称为"血月"的天文现象。据黑泽说，
这正是"红月局"名称的由来——每场红月局都刻意选在这样的夜晚。
一辆没有车窗的黑色厢型车准时在八点整抵达。司机是个戴着纯白手套的年轻人，
全程没有说一个字。车子行驶的路线诡异，时而急转时而绕圈，晴明很快失去了方向感。
"防追踪路线。"黑泽低声道，"今晚的目的地连大多数暗影成员都不知道。
"四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传统日式宅院前。院门是厚重的黑木制成，
上面用金漆描绘着复杂的麻将牌局场景。两名身着黑色和服的守卫分立两侧，
脸上戴着能剧中的鬼面。"验证。"左侧守卫伸出手。黑泽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
露出锁骨处的一个奇特纹身——三个麻将牌组成的图案：白板、红中、发财。
守卫用紫外线灯照射，纹身立刻显现出隐藏的暗码。"黑泽龙一，资格确认。
"守卫转向晴明，"弟子？""赤木晴明，特邀资格。"黑泽代为回答，"影皇亲自邀请。
"守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右侧那人取出一台平板电脑，扫描了晴明的虹膜。片刻后，
平板发出轻微的"滴"声。"识别通过。欢迎参加第137届红月局。
"厚重的黑木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曲折的碎石小径。小径两侧立着石灯笼，
但里面燃烧的是诡异的蓝色火焰。晴明跟随黑泽前行，
注意到每走七步就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激光扫描点从身上掠过。主屋是传统的数寄屋造风格，
但规模大得不自然。拉门开启后，里面竟是一个直径超过三十米的圆形大厅，
中央摆放着一张赤玉制成的麻将桌。桌面在灯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隐约可见内部有红色液体般的纹路流动。牌桌周围已经坐了三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蒙眼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雪白和服上绣着银色的雀鸟图案。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十指修长得不自然。"夜莺，"黑泽低声介绍，"盲人牌手，
据说能通过触摸感知牌面温度差异。"坐在夜莺左侧的是个穿高中制服的少年，
看上去不超过十六岁，正专注地在平板电脑上计算着什么。他胸前别着"零"的名牌。
"数学天才，"黑泽继续道，"能在脑中同时计算128种牌型组合概率。
"最后一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皱巴巴的灰色西装，面容普通到转眼即忘。
但当他抬头看向晴明时，那双眼睛却让人不寒而栗——瞳孔是诡异的淡紫色。
"代号'傀儡师'，"黑泽的声音变得更低，"能通过微表情操控对手出牌。
别与他对视超过三秒。""啊，黑泽君。"傀儡师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终于带弟子来见世面了？"黑泽没有回答，领着晴明在空位坐下。
晴明注意到桌上已经摆放着四杯茶，茶水呈现出不自然的琥珀色，
表面漂浮着一片红色月牙状的物体。"喝下去。"黑泽率先拿起自己那杯，"仪式的一部分。
"茶水的味道难以形容——甜中带腥，像混合了蜂蜜和铁锈。喝完后，
晴明感到舌尖微微发麻，随后一种奇特的清醒感从脊椎蔓延至全身。
大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留下牌桌上方的聚光灯。赤玉桌面在强光下仿佛燃烧起来，
内部的红丝如血管般脉动。四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侍者无声出现，开始拆封一副全新的麻将牌。
这些牌与晴明见过的任何麻将都不同——由某种半透明的红色玉石制成，
牌面字符不是雕刻而是由内部的红丝自然形成。更奇特的是，
每张牌背面都刻着一个微小的符号：一只眼睛。"赤玉牌，"夜莺突然开口，
声音如风铃般清脆，"用西藏血玉制成，每一副需要二十年打磨。据说能吸收牌手的精气。
"洗牌时，晴明发现这些牌比普通麻将重得多，碰撞声沉闷如心跳。他的手指刚触到牌面，
就感到一阵微弱的电流感——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某种直达神经末梢的刺激。"今晚的赌注。
"一个经过电子变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晴明抬头，
发现大厅二楼环形走廊上不知何时站满了戴青铜面具的人影，"基础点值一千万日元每点。
特殊赌注由各位自行协商。"侍者端来四个黑檀木盒，分别放在四人面前。
晴明打开自己那份，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刀、一支注射器，以及三张空白纸条。"传统选项，
"黑泽解释道，"刀用于取身体部位，注射器装载记忆消除剂，
纸条可以写下任何你想赌的东西。"晴明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不是普通的麻将，
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仪式，赌注远超他的想象。"第一局，东风战。"电子声宣布，
"请下注。"四人各自在纸条上写下赌注，交给侍者。晴明犹豫片刻，
写下了"左小指指甲"——相对保守的选择。洗牌时，
晴明尝试运用黑泽教授的牌流控制技巧，但赤玉牌似乎有自己的意志，难以被常规手法影响。
更糟的是，当他试图预视牌序时，眼前的图像变得支离破碎，如同透过碎裂的镜子看东西。
"专注。"黑泽的声音如针般刺入他的意识，"赤玉牌会抵抗普通控制，需要更强的精神力。
"第一局开始，东风圈。夜莺的打法优雅而精准。尽管蒙着眼，
她的手指却能准确找到每一张需要的牌，动作流畅如舞蹈。零则完全依赖计算，
每出一张牌前都要在平板电脑上输入复杂公式。
最令人不安的是傀儡师——他几乎不看自己的牌，而是专注地观察每个人的面部表情。
"立直。"第五巡，傀儡师突然宣布听牌，同时直视晴明。那一瞬间，
晴明感到一种诡异的冲动，想要打出手中的安全牌五万——尽管那明显是傀儡师需要的牌。
"呼吸。"黑泽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逆转你的呼吸节奏。"晴明急忙照做，
深吸气后屏住呼吸三秒，再缓缓吐出。那种被操控的感觉立刻减轻了。
他改打出一张危险的三筒，傀儡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巡如同心理战的巅峰对决。晴明不断调整呼吸频率对抗傀儡师的精神影响，
同时尝试预视牌流。在赤玉牌的干扰下，他的能力变得不稳定，
但偶尔能捕捉到一两张未来牌的位置。"荣和，清一色，一气贯通，宝牌，赤宝牌，跳满。
"第十二巡，夜莺推倒自己的牌。晴明注意到她摸牌时手指会在牌面停留片刻，
似乎在感受什么。结算时，晴明作为最低得分者必须支付赌注。侍者递来那把精致的小刀，
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指甲剪。"黑泽突然开口，"第一次可以特例。"侍者犹豫片刻，
换来一把小剪刀。晴明剪下左小指指甲放入银盘，侍者端着它绕场一周展示，
最后将盘子放在大厅角落的一个黑色祭坛上。"第二局，南风圈。"电子声宣布，
"赌注加倍。"这次晴明写下了"关于父亲的记忆"。他几乎不记得父亲的样子，
这个赌注看似安全。但写下时，心脏却莫名抽痛。洗牌时，晴明改变了策略。
不再强行控制牌流，而是尝试"融入"赤玉牌的频率。渐渐地，
他感到手指与牌面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预视能力也开始恢复。这局牌打得异常激烈。
零展现出惊人的计算能力，连续做出几手复杂牌型。夜莺则似乎能"看"到每个人的手牌，
总是避开放铳。傀儡师的精神操控变得更加隐蔽，晴明几次差点中招。第九巡，
晴明通过预视，他看到了完成"大三元"的可能性——这是役满牌型，
由中、发、白三组刻子组成。但就在关键时刻，他的能力突然失控。
眼前的牌流分裂成七条平行线，每条线显示不同的未来。信息过载导致太阳穴剧痛，
一滴鼻血落在赤玉牌上，立刻被吸收殆尽。"你看到的未来正在杀死你。"黑泽低声道，
"选择一条线，放弃其余。"晴明强迫自己专注于最清晰的那条线。当关键的红中被摸到时，
手指几乎不受控制地颤抖。"荣和，大三元。"推倒牌面的瞬间，大厅二楼传来几声惊叹。
这次输家是零。少年面无表情地选择了注射器，将针头刺入自己颈部。药剂推入后，
他的眼神在十分钟内从锐利变为茫然，甚至忘记了如何计算简单的点数。
"记忆比肢体更珍贵。"夜莺轻声说，不知是对谁而言。第三局开始前，
大厅中央突然升起一个全息投影——一个戴金色面具的人影，身形模糊不清。"影皇驾到。
"侍者们齐声宣布，跪伏在地。"今晚我们见证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影皇的声音没有经过电子处理，是温和的男中音，"赤木晴明，你的能力从何而来？
"晴明不确定如何回答。黑泽代他开口："天赋加训练。""有趣的理论。"影皇轻笑，
"那么看看这个。"投影变换，显示出一副完全透明的麻将牌，牌面字符由流动的光组成。
"天启牌，"影皇解释，"传说中能预见真正命运的神器。红月局的终极目标，
就是寻找能够驾驭它的人。"晴明注视着那些发光的牌，
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既视感——他似乎在梦中见过这副牌。"最后一局，"影皇宣布，
"赌注由我决定。胜者将获得挑战天启牌的资格，败者..."投影切换，
显示出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玻璃舱。"...将参与暗影联盟的进化实验。"大厅陷入死寂。
即使是傀儡师也变了脸色。晴明看向黑泽，发现他的灰白右眼正不正常地颤动。
"不接受可以现在退出。"影皇补充，"但永远不得再踏入暗影一步。"没有人动。
晴明的心脏狂跳，但某种超越恐惧的兴奋感支配了他——他想碰触那副光之牌，
想看看自己的能力能达到什么高度。"洗牌。"影皇下令。最后一局，西风圈。
赤玉牌仿佛有了生命，在四人手中传递时发出微弱红光。晴明的预视能力完全失控，
眼前浮现出数十条可能的牌流，每条都对应着不同的未来。头痛欲裂，但他咬牙坚持。
黑泽的声音如救命稻草："忘记控制，跟随直觉。"晴明放弃抵抗，选择了盲打，
让牌流自然涌入意识。奇妙的是，痛苦反而减轻了。牌与牌之间开始形成某种图案，
像星座般相互连接。"立直。"第六巡，晴明宣布。不需要计算，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白板。
夜莺的手指在牌堆上徘徊，突然停在某张牌上："我看到了...血。""摸牌。
"影皇命令。夜莺掀开牌——正是白板。但牌面上的字符不是通常的方框，
而是一个眼睛图案。"天启显现。"影皇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和牌！"晴明推倒手牌，
自己都震惊于其完美程度——"四暗刻"加"字一色"，由全部字牌组成的双重役满。
大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掌声。二楼那些戴面具的观察者纷纷起立。夜莺微笑着摘下眼罩，
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全白眼睛："预言成真了。""胜者，赤木晴明。"影皇宣布，
"你将在一个月后挑战天启牌。在此之前..."投影转向零。少年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被两名侍者架起。"...败者履行承诺。"晴明想出声阻止，却发不出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零被带入玻璃舱，绿色液体缓缓注入。少年的尖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然后归于寂静。"红月局结束。"影皇的投影开始消散，"赤木晴明，期待你的表现。
"回程的车厢里，晴明不断用湿巾擦拭双手，但那种赤玉牌的触感似乎已渗入皮肤。
黑泽异常沉默，直到车子驶入东京市区才开口："你父亲曾经也挑战过天启牌。
"晴明猛地抬头："你认识我父亲？""不仅认识。"黑泽摇下车窗，
让夜风吹散车厢内的压抑感，"他是上一任'暗夜之鸦'。
"这个信息如炸弹般在晴明脑中爆开。所有的碎片突然连接——他对麻将的天生敏感，
黑泽对他异常的关注，以及影皇展示天启牌时那种强烈的熟悉感。"他...还活着吗？
"黑泽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可怕。车子驶过东京塔，
红色的钢铁结构在月光下如同巨大的麻将牌架。晴明突然明白，自己踏入的不只是一场牌局，
而是一个绵延数十年的黑暗旋涡。而最令他恐惧的是，即使知道这一切，
他仍然渴望触碰那副发光的天启牌，渴望看到自己的能力能达到何种高度。
这种渴望如毒瘾般根植在血液中，比恐惧更加强大。回到公寓，
晴明站在淋浴下让冷水冲刷身体，却怎么也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异样感。当他闭上眼睛，
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无数发光的麻将牌，
它们排列组合成各种可能的未来——其中一个画面格外清晰：他自己坐在一张透明的牌桌前，
对面是戴着金色面具的影皇，
而桌上的天启牌正一张张化为灰烬...天启预兆药片的铝箔包装在晴明指尖发出细碎声响。
自从红月局那晚后，黑泽给他开了这种淡蓝色药片，声称能稳定"牌流预视"能力。
但晴明注意到，每次服药后，自己童年记忆的某处就会变得模糊。"今天开始特训。
"黑泽推开道场门，寒风卷着雪花涌入。
富士山脚下的这座古老合气道场已被改造成麻将特训基地，
中央摆放着透明亚克力制成的牌桌。晴明呼出的白气在眼前飘散。道场没有暖气，
黑泽说低温能保持头脑清醒。
他的手指在碰到水晶麻将牌的瞬间缩回——这些牌比赤玉牌还要冰凉，
牌面刻着与天启牌相似的光纹。"普通麻将用眼看，天启牌用灵魂感知。
"黑泽将一副水晶牌排成星形，"今天练习'无触洗牌'。"所谓"无触洗牌"，
是仅凭意念影响牌序的高阶技巧。晴明盯着那些透明牌块，尝试在脑中构建它们的运动轨迹。
前半小时毫无进展，直到黑泽将一粒红色药丸溶入他的茶中。"集中。
"黑泽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遥远。药效发作如潮水般汹涌。晴明的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金光，
水晶牌逐渐变得透明如空气，他能看到每张牌内部流动的能量脉络。更惊人的是，
当他伸手想象洗牌动作时，那些牌真的开始自行移动，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很好。
"黑泽的声音仿佛从水下传来，"现在预视下一巡。"晴明凝视牌堆，
眼前的时空突然扭曲——所有牌同时翻转为正面，悬浮在空中组成一条闪烁的路径。
这不是之前的模糊预感，而是清晰的、确定的未来景象。"东...东风。
"他艰难地挤出这个词，同时感到鼻腔一热，鲜血滴在透明牌桌上，如盛开的红梅。
黑泽迅速翻开牌堆顶部的牌——正是东风。但他的表情不是欣喜，而是某种复杂的忧虑。
"天启视界。"黑泽用白绢拭去晴明鼻血，"传说中只有天选之人能进入的状态。
持续时间?""大概...十秒。"晴明喘着气，发现自己的左手小指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黑泽记录下这个数据："每次使用会消耗你的精神力。正式对局最多进入三次，
否则...""否则什么？"黑泽没有回答，只是将水晶牌重新排列："继续。
这次尝试预视两巡。"训练持续到深夜。当晴明第七次触发"天启视界"时，
突然看到一组诡异的画面——婴儿的自己被抱在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怀中，
男人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呈现灰白色。"黑泽...先生？"晴明中断预视，
声音发抖，"你认识我母亲吗？"牌桌上的水晶牌突然全部立起，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
黑泽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很快恢复平静："为什么这么问？""刚才的预视里，
我看到...""天启视界有时会混杂记忆碎片。"黑泽打断他，"不必在意。
"但晴明注意到，黑泽整理牌堆的手指出现了罕见的颤抖。
第二周的特训转移到道场地下的冥想室。这个圆形房间墙壁上挂满镜子，
中央牌桌由黑色磁石制成，使用的麻将牌内嵌微型金属片，能悬浮在桌面上方旋转。
"天启牌局不是单纯的技巧较量。"黑泽调整着磁力强度，"而是灵魂层面的对抗。
今天练习'共振防御'。"他演示了一种特殊的呼吸法——吸气七秒，屏息三秒，
呼气十一秒。当呼吸与心跳达到某种特定频率时，悬浮的麻将牌会同步共振，
形成保护性屏障。晴明尝试跟随这个节奏，但总在关键时刻被打断。
直到黑泽将两个电极贴在他太阳穴上。"脑波同步。"黑泽启动设备，
"我的频率会直接引导你。"电流刺激如细针刺入皮层。
晴明的呼吸突然自动匹配了黑泽的节奏，悬浮的麻将牌开始以完美弧形轨迹运动。
更奇妙的是，他感到与黑泽之间建立了某种精神链接，能模糊感知到对方的想法。
"这就是...共振防御？"晴明在呼吸间隙问道。"不止。
"黑泽的声音直接在晴明脑海中响起，"天启牌局中，影皇会尝试精神入侵。
你必须学会构筑这道防线。"训练进行到第四小时，异常现象发生了。
当两人共振达到顶峰时，所有悬浮麻将牌突然静止在空中，
然后自发重组为一幅图案——一个婴儿被放在麻将牌拼成的摇篮里，
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和穿和服的女人。晴明瞪大眼睛。那个女人的和服上绣着绯色蝴蝶，
正是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形象。共振状态突然中断，麻将牌如雨点般落下。黑泽迅速关闭设备，
脸色异常苍白。"今天就到这里。"他声音嘶哑，"你该休息了。
"晴明想追问那幅图案的意义，但极度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他摇摇晃晃走向浴室，
却在镜子前僵住了——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陌生的冷笑，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灰白色。
"你根本不是赤木晴明。"镜中人低语道。晴明猛地后退，撞倒了毛巾架。再看向镜子时，
一切已恢复正常。"幻觉..."他捧起冷水拍打脸颊，却怎么也想不起母亲眼睛的颜色。
第三周的特训因一场暴风雪而转入室内。道场的电力系统故障，
他们只能借助烛光进行夜间训练。摇曳的烛影中，水晶麻将牌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在墙上投下如瞳孔般的图案。"最后阶段。"黑泽取出一个钛金属箱，"模拟天启牌局。
"箱内是一副半透明的黑色麻将牌，材质似玉非玉，触感温热如活物。
牌面字符不是雕刻而成，而是由内部流动的黑色丝线自然构成。"影玉牌，
"黑泽将牌倒在桌上，"天启牌的仿制品。规则特殊——东南西北四圈，每圈一局，
赌注是..."他停顿了一下，灰白右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骇人："...记忆片断。
"晴明咽了口唾沫。自从特训开始，他越来越频繁地出现记忆断层。
昨天甚至不记得自己养过的那只黑猫叫什么名字。"具体规则？
""每局败者回答胜者一个问题，必须绝对诚实。"黑泽开始洗牌，"开始吧。"第一局，
东风圈。影玉牌比想象中更难操控。它们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经常不按常规概率出现。
晴明尝试触发"天启视界"，但仅能维持五秒左右，看到的牌流也支离破碎。
黑泽则展现出恐怖的掌控力。他的每张弃牌都精确如手术刀，既不暴露自己的战术，
又完美限制晴明的选择。更可怕的是，他似乎能预测晴明的"天启视界"触发时机，
总是在关键时刻干扰。"荣和，倍满。"第十二巡，
黑泽推倒一手"混一色"加"三暗刻"的组合。问题时间。
黑泽沉思片刻："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晴明本能地想回答"四岁时的生日派对"，
控制地说出另一个答案："白色房间...麻将牌拼成的摇篮...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震惊了。这段记忆从未在清醒时浮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