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每次下班回家,走廊的声控灯都亮得特别慢。小陈,又加班啊?
对门的张姨提着垃圾袋,笑眯眯地问。是啊,最近忙。我低头掏钥匙,
余光瞥见她身后半掩的门。门缝里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我浑身一僵,再抬头时,
张姨已经关上了门。错觉吧……我喃喃着进屋,后背全是冷汗。1半夜,
我被窸窣声吵醒。咯、咯、咯——像是指甲划过铁门的声音。我摸黑走到玄关,
猫眼外一片漆黑。突然,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堵住了视线。啊!我跌坐在地,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业主群里弹出一条消息:2栋有人偷窥,
大家锁好门!我颤抖着点开消息,发送人是703林姐。叮——
又一条消息弹出:别信她,林姐上个月就死了。发信人ID赫然是703林姐。
我死死捂住嘴,冷汗浸透睡衣。咚咚咚。敲门声很轻,像在试探。小陈,我家跳闸了,
能借个手电吗?是张姨的声音。我屏住呼吸,从猫眼望出去。张姨垂着头站在门外,
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剪刀。我知道你在家。她突然咧开嘴,脖子诡异地转向猫眼。
咔嚓——门锁缓缓转动。我冲进厨房抓起菜刀,却发现窗户不知何时开了。
冷风卷着腐臭味扑进来,窗台上留着几个沾泥的脚印。找到你了。
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张姨歪着头站在客厅阴影里,手里剪刀滴着血。
为什么躲我?她向前一步,膝盖关节发出咯吱怪响。我挥刀砍去,却劈了个空。
咯咯咯……笑声从天花板传来。抬头一看,她像壁虎般倒爬在吊灯上,
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你和林姐一样不乖。她猛地扑下来,我翻滚着躲开,菜刀哐当
砸在地砖上。救命!我冲向大门,却发现锁孔被水泥堵死了。谁都救不了你。
张姨的指甲暴涨,划过我手臂时带起一串血珠。我踉跄着躲进浴室反锁上门,
耳边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锐响。你逃不掉的。磨砂窗外浮现出扭曲的人影,
张姨的脸挤在窗框上,嘴角撕裂到耳根。砰!玻璃炸裂的瞬间,我拧开了花洒。
滚烫的热水喷溅而出,张姨发出非人的尖啸。她蜷缩在角落抽搐,皮肤像蜡油般融化脱落,
露出底下森白的骨头。原来……你也是……她嘶吼着爬向通风口,留下一地腥臭黏液。
我瘫坐在血水里,手机突然震动。业主群弹出新消息:703林姐:下一个轮到谁?
配图是我家浴室的照片,镜头正对破碎的窗户。2我盯着照片里碎裂的窗框,
喉咙像被冰锥刺穿。业主群消息不断跳动,所有住户头像都变成了林姐的黑白遗照。
叮——703林姐:轮到你了。我跌跌撞撞冲出浴室,
发现客厅地板黏着一串湿脚印。脚印尽头是敞开的冰箱,冷冻层结满冰霜。啪嗒。
一颗腐烂的猪头滚到脚边,眼眶里塞着张姨的剪刀。门外突然响起拖沓的脚步声。小陈,
借点盐。是楼上王叔的声音。我趴在猫眼上,见他手里拎着滴血的塑料袋,
指甲缝里嵌着碎肉。快走开!我死死抵住门。他歪头笑了笑,
嘴角裂到颧骨:盐……腌肉要用盐……塑料袋突然蠕动起来,
一只青紫的婴儿手捅破塑料,朝我抓挠。我冲进卧室反锁门,手机疯狂震动。
业主群弹出新视频:王叔正用斧头劈砍703的房门。林姐,我来送肉了。
他对着镜头舔了舔斧刃。衣柜突然传出指甲刮擦声。姐姐,陪我玩。童声甜得发腻。
我掀开柜门,只见祥叔的小儿子乐乐蜷在里面,手里攥着半截肠子。妈妈让我分给你。
他举起肠子,蛆虫从指缝簌簌掉落。我抄起台灯砸过去,他却像壁虎般蹿上天花板。
不乖的孩子……他四肢反折着爬向通风口,要喂给熊阿姨。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
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撞门声,混着非人的嚎叫。我从阳台向下看,绿化带里堆满残缺的尸体,
张姨正在啃食一具女尸的肋骨。手机再次震动。703林姐:游戏开始。
所有住户门同时弹开,腥风卷着低吼涌进楼道。我抓起床单拧成绳拴在暖气管上,
想从二楼翻下去。指尖刚碰到窗框,突然被冰凉的手抓住脚踝。找到你了。
乐乐倒吊在窗外,眼球凸出眼眶,熊阿姨饿了好久呢。床单绳骤然绷紧。抬头望去,
张姨和王叔正趴在五楼窗边啃绳子。咯咯,绳子要断啦。3床单绳应声断裂的瞬间,
我重重摔进尸堆。腐肉溅满全身,张牙舞爪的蛆虫往衣领里钻。新食材来啦!
张姨从五楼跃下,胫骨刺穿皮肉。我抓起半截腿骨插进她眼眶,趁机冲向车库。
暗红色车灯突然亮起,轮胎碾过满地残肢发出黏腻声响。捎你一程?
保安老刘从车窗探出头,半张脸被啃得露骨。后备箱传来撞击声,血水从缝隙汩汩渗出。
不用了!我转身撞开消防通道,铁门后竟连着703客厅。林姐的遗照摆在供桌上,
烛火映出她肿胀发紫的脸。你迟到了。照片突然开口,嘴角淌出黑水。
供桌下的麻袋剧烈扭动,爬出个浑身缝合线的男人。老赵?
我认出是失踪半月的601业主,他胸腔里塞满碎玻璃。手机在裤袋疯狂震动。
业主群弹出新视频:我正站在703客厅,镜头角度来自供桌上方。
703林姐:祭品合格。老赵扑来时带起腥风,我掀翻供桌砸向他。蜡烛引燃窗帘,
火舌瞬间吞没整个房间。烧吧烧吧!林姐在火光中尖笑,整栋楼都是柴薪!
浓烟中摸到防盗窗缺口,我纵身跳进二楼阳台。晾衣杆上挂满风干人腿,
王叔正蹲在角落剁肉馅。加点葱花?他举起菜刀,刀刃粘着半片指甲。
我抄起花盆砸向他后脑,冲进隔壁空屋反锁门。浴室镜面突然浮出血字:躲猫猫要受罚哦。
镜中倒影咧嘴一笑,伸手掐住我脖子。抓到啦。镜中人指尖长出骨刺。
我扯下淋浴喷头砸向镜子,碎片割破手掌的同时,脖颈一松。
镜框残留的半张脸仍在蠕动:你逃不出这栋楼……窗外传来引擎轰鸣。
一辆厢式货车撞开小区围栏,车厢铁笼里关着三米高的黑影。熊阿姨开饭啦——
乐乐坐在车顶尖叫,手里挥舞着半截脊椎。手机屏幕自动亮起。
业主群跳出新公告:凌晨三点全体住户到中庭聚餐。配图是架在火堆上的铁笼,
我的照片被钉在笼门正中。4铁笼在火光中投下蛛网般的黑影,笼门照片上的我正渗出鲜血。
祭品要新鲜才好吃。熊阿姨的吼声震落墙皮,铁笼被推上火堆。我躲进垃圾房,
腐肉堆里埋着半张保安老刘的脸。往地下室跑……他残缺的下颌一张一合,
配电箱有密道。指尖刚碰到铁门,整面墙突然渗出沥青般的黏液。
黏液裹住脚踝往墙里拖,我抓撬棍插进墙缝才挣脱。地下室铁门锈蚀严重,
铰链声惊醒了堆在角落的尸袋。沙沙——尸袋集体立起,像一群等待拆封的礼物。
配电箱后果然有暗道,潮湿的隧道通向锅炉房。谁在那里?维修工老吴举着扳手转身,
后脑勺裂开第二张嘴。留下来修管道吧。他脊椎像蜈蚣般节节隆起。
我踹翻油桶滑向通风口,爬进布满蛛网的排风管。管道突然剧烈震动,
熊阿姨的利爪捅穿铁皮。小老鼠钻洞呢。她抽回爪子时带起一串火星。
排风管尽头是地下车库,那辆滴血的厢式货车还在原地。钥匙插在点火器上,
后备箱却传来指甲抓挠声。带我们走……十几个声音重叠着哀求,我们都是祭品。
引擎轰鸣的瞬间,车库卷帘门开始缓缓降落。货车撞开铁门冲上街道,
后视镜里整栋楼在火光中扭曲坍塌。甩掉了……我攥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
导航显示前方是跨江大桥,桥墩却缠满藤蔓般的肠子。此路不通哦。
乐乐倒挂在收费站顶棚,怀抱着张姨的头颅。路灯齐刷刷熄灭,桥面裂开巨缝露出森白獠牙。
急刹车让货车横甩出去,车厢铁笼轰然撞开。黑影直立起来足有四米高,
熊阿姨撕开铁笼发出震天咆哮。饿……好饿……她抓起货车残骸塞进嘴,
钢筋在齿间弯折。我滚进绿化带狂奔,江面突然浮起无数肿胀尸体。它们手拉手组成人桥,
林姐站在桥中央朝我招手。游戏还没结束呢。她脚下踩着我的身份证。
手机在裤袋疯狂震动,业主群跳出新消息。703林姐:逃跑扣十分。
配图是我在江边的背影,拍摄角度来自水下。5江水漫过脚踝时,
我才发现岸边礁石长满牙齿。要渡江吗?浮尸们手挽手组成筏子,
林姐的断腿卡在骨缝中渗血。我转身冲向废弃码头,腐烂的渔网缠住小腿,
拖出水面一串带血水泡。生锈的渔船里堆满玻璃罐,泡着业主们的眼球。在看哪里呢?
罐中眼球突然转动,齐刷刷盯向我后背。船板缝隙渗出黑水,裹着王叔被剁碎的半截身子。
沙沙——渔网突然收紧,把我倒吊着甩向桅杆。新鲜的诱饵。铁钩人从舱底爬出,
脊椎上嵌满鱼钩,能钓大鱼。我咬破舌尖喷出血沫,铁钩人捂着脸惨叫后退。
割断渔网坠入江中,水下却亮起密密麻麻的绿瞳。扣二十分。林姐的声音从水草间传来,
身份证在她指尖化为灰烬。浮尸群聚成漩涡,把我卷向江心灯塔。塔顶站着熊阿姨,
她撕下自己肚皮当渔网:该收网了。灯塔玻璃突然爆裂,
祥叔端着猎枪探出头:往这儿游!我扒住锈蚀的铁梯往上爬,浮尸们啃咬着脚后跟。
呯!祥叔轰碎最靠近的浮尸,腐烂内脏溅满塔墙。顶楼有汽艇!他拽我进塔时,
左手小指少了半截。螺旋楼梯的扶手上沾满脑浆,每一步都踩到黏稠的眼球。他们不是人。
祥叔给猎枪填弹,这栋楼二十年前就被献祭了。汽艇钥匙插在配电箱里,
箱门却焊着张姨的颅骨。快走!祥叔突然将我推进驾驶舱。熊阿姨的利爪贯穿他胸膛,
肠子挂满仪表盘。老东西藏了你很久呢。她舔着指尖血渍,
枪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汽艇撞破玻璃冲下灯塔,江面腾起血色浪花。
后视镜里祥叔的尸体被分食,林姐站在灯塔顶端挥手。业主群弹出新公告:祭品逃脱,
启动二级追捕。发动机突然熄火,螺旋桨缠满黑色长发。抓到你了。
铁钩人从水下浮起,鱼钩刺进船体。我抓起消防斧砍断缆绳,汽艇顺流撞进地下暗河。
黑暗中有东西在啃船底,绿瞳像萤火虫贴满岩壁。手电照亮洞顶时,
我差点握不住斧柄——整条暗河上方倒挂着楼里所有住户,他们肚皮开裂,
正往水里滴落卵鞘。6卵鞘坠入水面的瞬间,暗河泛起荧绿色涟漪。啵——
最近一颗卵鞘裂开,钻出半鱼半婴的怪物,指缝间黏连着蹼膜。汽艇被卵群包围,
船底传来密集的啃噬声。我抡起消防斧劈开挡路的卵鞘,粘稠汁液溅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姐姐陪我玩呀。乐乐的声音从洞顶传来,他倒吊在岩缝里,
肚脐伸出脐带般的肉管连接卵鞘。斧刃砍断缠住螺旋桨的水草,汽艇顺流冲向狭窄水道。
岩壁突然收缩,倒挂住户们齐齐睁开乳白色眼睛。走错路啦。张姨的头颅卡在石缝中,
颈椎像藤蔓般延长,这是产卵室。前方出现岔道口,左侧水道飘着祥叔的断手,
指尖夹着染血的汽艇钥匙。陷阱。我猛打方向盘拐进右侧,船身擦过岩壁迸出火星。
卵鞘群突然集体爆开,成千上万鱼婴扑棱着跳上甲板。它们用尖牙撕咬鞋底,
我踩碎几只却被黏液滑倒。手电筒滚进水里,照出五米长的黑影在船下游弋。饿……
熊阿姨的吼声震落洞顶碎石,她竟长出鳃裂和鳞片。汽艇撞上浮尸堆成的堤坝,
腐肉中伸出无数手臂抓牢船体。该补票了。林姐从尸堆里浮出上半身,手里攥着打孔器,
留下眼珠或者舌头?我抓起锈铁钉扎进她眉心,尸堆轰然散开。水流突然变得湍急,
汽艇被卷入漩涡。岩壁上出现用血画的箭头,指向生锈的铁梯。往上爬!
铁钩人卡在通风管里嘶吼,下半身已被鱼婴啃成骨架。指尖刚抓住铁梯,
熊阿姨的利爪扫过后背。防水服裂开三道血口,我踩着摇摇欲坠的铁梯攀进通风井。
下方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铁钩人的惨叫戛然而止。通风管尽头是废弃污水处理厂,
池子里泡着整栋楼的家具。欢迎回家。业主群自动弹出视频:我正站在池边,
镜头藏在哗哗流血的水龙头里。703林姐:最终评分-30分,祭品降级。
生锈的闸门突然升起,黑色潮水涌出密密麻麻的鱼婴。它们堆叠成三米高的人形,
用王叔的声音哼着腌肉歌谣。我退到配电室反锁铁门,窗外闪过熊阿姨泛着磷光的眼睛。
手机在震动中自动关机,最后亮起的画面是全体住户的合影。
照片里每个人都笔直站着——除了蹲在角落的我,脖子上拴着铁链。7照片从掌心滑落时,
铁链的锈迹突然爬上手腕。祭品要乖乖戴项圈。配电室铁门浮现人脸,
林姐的轮廓在锈斑中扭曲。我扯断铁链往外跑,走廊所有门牌号都变成了703。
污水池泛起泡沫,浮出保安老刘的制服。穿工作服能混出去。他泡胀的手指着更衣室,
袖口却钻出鱼婴的头。更衣柜里挂满带血的工作服,每件袖口都缝着铁链碎片。咔嗒。
身后衣柜突然弹开,祥叔的残躯倒下来,断颈处爬出脐带般的肉管。快走……
他仅剩的眼球转向通风口,他们在熔炉等你……肉管突然缠住脚踝,
我抄起铁棍捅穿衣柜镜子。镜面碎裂的瞬间,肉管痉挛着缩回暗处。
通风管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锈粉簌簌落在肩头。熔炉房铁门贴着我的通缉令,
照片里的铁链已缠到腰部。差三分钟就熔好了。张姨和王叔正在添煤,
炉火中映出扭曲人影。鼓风机突然轰鸣,铁链从火堆里蛇行而出,末端拴着焦黑的颅骨。
正品在这里!王叔的剁骨刀劈在铁砧上。我掀翻煤车砸向炉口,火星引燃张姨的围裙。
她尖叫着跌进煤堆,皮肤烧出鱼鳞状的焦痕。警报声震耳欲聋,熊阿姨撞破外墙冲进来。
我的点心!她抓起铁链塞进嘴,獠牙咬断时迸出火星。我趁机钻进货梯,
按键板渗出腥臭的血水。负三层打开时,殡仪馆般的寒气扑面而来。
停尸床上躺满戴铁链的尸体,每具都穿着我的衣服。手机突然自动开机,
业主群弹出新视频:我正在熔炉前给自己套上锁铐。找到你了。
林姐的声音从排风管传来,铁链绞成麻花状垂落。我抓起煤铲砸向通风口,
黑灰呛得气管火辣辣地疼。紧急通道的绿光突然亮起,标牌显示出口。
狂奔时踩碎满地煤渣,暗红血迹从墙缝渗出汇成箭头。铁链不知何时缠到胸口,
锈迹正往心口蔓延。推开最后一道铁门时,月光刺痛了眼睛。身后大楼在浓雾中寂静矗立,
业主们站在每扇窗前挥手道别。游戏结束?我喘着气跌坐在地,手腕铁链突然收紧。
沥青路面泛起涟漪,熊阿姨的鳞爪破土而出。是第二轮开始啦。林姐从电话亭探出头,
显示屏滚动着鲜红的-100分。8铁链拽着我撞向电话亭,玻璃碴刺进掌心。
不及格要补考哦。林姐的指尖穿过显示屏,在我额头烙下-100血印。
整条街道开始融化,路灯变成滴着脑浆的触手。柏油路裂开巨口,
熊阿姨的鳞爪扒着地缝爬出。她脊椎增生出蜈蚣般的节肢,每截骨节都嵌着住户的门牌号。
开饭开饭!她甩出铁链缠住我的腰,锈痕瞬间腐蚀皮肤。我抓起碎玻璃割断铁链,
冲进便利店反锁玻璃门。货架上摆满泡着人舌的罐头,收银机吐出沾血的评分单。
本月物业费:30斤鲜肉。广播突然响起张姨的录音。冰柜门猛地弹开,
祥叔冻僵的尸体直立起来。走通风管……他下颌被铁丝缝合,声音混着冰碴,
配电箱有钥匙。冰柜深处传来抓挠声,十几具我的蜡像正在解冻。爬上货架时,
整面玻璃幕墙轰然倒塌。熊阿姨用触须卷住我的脚踝,王叔举着剁骨刀堵在通风口。
腿肉最嫩。他刀尖挑着我的工作证,切薄片烫着吃。我蹬翻货架砸向王叔,
调味料罐炸开迷住熊阿姨的眼睛。钻进通风管的瞬间,铁链在金属壁上刮出刺耳尖啸。
管道尽头是幼儿园活动室,彩色墙壁流着脓血。姐姐来玩老鹰捉小鸡呀。
乐乐坐在积木堆上,脖颈拴着铁链。
他身后的孩子齐刷刷转头——每张脸都是我七岁时的模样。不合格的孩子……
他们合唱般呢喃,要回炉重造哦。黑板突然崩裂,林姐从墙缝挤出半截身子。
补考开始。她挥动教鞭抽在地面,铁链像活蛇般缠住门窗。我撞开储物柜躲进去,
摸到祥叔藏在垫子下的猎枪。砰!铅弹打碎教室玻璃,月光漏进来的瞬间,
所有孩子发出惨叫。他们蜷缩在阴影里蜕皮,露出底下鱼鳞状的青色皮肤。翻出窗户时,
整栋幼儿园开始坍缩。街道变成血肉迷宫,每面墙都在渗出业主们的哀嚎。手机在裤袋震动,
业主群弹出祥叔生前最后的消息:找锁匠老周,他在地下室藏了……
后半截文字被血渍模糊。铁链突然暴长勒住气管,林姐的笑声从地底传来。提示用完了。
沥青路面浮现她的面孔,接下来是惩罚关卡。下水井盖齐齐弹开,
无数铁钩人的手臂织成天罗地网。9铁钩人的指尖刮过后颈时,我扑进最近的井口。
腐臭污水漫到胸口,手电筒照出井壁布满蜂窝状孔洞。这里暖和……
孔洞里传出老周沙哑的声音,来陪我的孩子们。无数带壳幼虫从孔穴涌出,
在我手臂上咬出星形伤口。祥叔的密码是198703。老周的半张脸嵌在井壁,
另半张已虫化成复眼结构。污水突然沸腾,铁钩人们倒吊着爬进下水道,脊椎弯成钓竿形状。
我踹开生锈的检修门,跌进藏在地下室的锁匠铺。墙上挂满人皮钥匙模,
工作台摆着用肋骨打磨的万能钥匙。要开哪把锁?老周从天花板降下,
腹部延伸出蛛腿般的工具钳。解开这个!我举起缠满铁链的手腕。
他复眼闪过绿光:代价是换你三节椎骨。铁链突然暴缩勒进皮肉,
井口传来熊阿姨啃噬混凝土的巨响。抓起肋骨钥匙插进锁孔,锁芯竟发出婴儿啼哭。
钥匙折断的瞬间,所有挂锁齐齐弹开,人皮钥匙模簌簌掉落。违规操作!
老周的工具钳绞向脖颈,留下赔偿品!我掀翻工作台,玻璃罐里泡着的眼球滚落满地。
踩爆眼球时溅出的黏液让老周尖叫后退,复眼蒙上白翳。地下室暗门在此时显现,
标着出口的荧光像诱饵闪烁。暗门后是地铁隧道,铁轨上却堆满住户们的家具。
末班车进站啦。林姐的声音从广播溢出,隧道灯渐次亮起。远处车灯刺破黑暗,
车头竟焊着张姨被压扁的颅骨。我翻进检修通道狂奔,车轮碾过铁链迸出火星。
通风栅突然脱落,熊阿姨的鳞爪撕开铁皮:抓到点心啦!她獠牙咬住我背包带,
我顺势金蝉脱壳滚下坡道。坡道尽头是废弃调度室,控制板插着祥叔的断指。
指纹验证通过。闸门升起时,熊阿姨的吼叫震落顶灯。门后竟是幼儿园仓库,
铁链在糖果箱上缠成巨型茧蛹。欢迎回到起点。乐乐从茧蛹顶端探头,
脐带连接着每根铁链。他弹响指关节,铁链像蛛网收缩,将我吊到半空。这次要切几块呢?
王叔推着餐车现身,锯骨刀磨得锃亮。玻璃窗突然爆裂,老周带着虫群俯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