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功成宴

初融漫过檐，碎冰沿着琉璃瓦坠入玉阶梅丛。珠公主赤脚踏着波斯绒毯往处避，踝铃惊起两点寒鸦。

"殿当沾。"翊狐氅适裹单肩，丞相公子修指捏着冰裂纹瓷瓶，将今茬玉簪浸虎泉里。盏碰到掌烫伤茧子泛奇异霞——国子监为护落疤。

珠偏嗅，颈珊瑚珠缠着青丝扫过翊腕佛檀串。朱廊忽甲铿鸣撞碎，扇孔雀屏映个巍峨剪，惊得指枝猝然折断。

"陛旨——"礼监尖细嗓音刺穿锦帐，"征将军百里曜，献燕州！"

满殿琥珀霎凝玄甲胄。位传闻屠尽羯族王帐将军，此刻靴底正往渗着赤冰碴。单托着鎏匣穿过姬翩跹袖，腰佩剑柄端垂半截绫竟与珠屏茜纱同。

翊突然攥紧珠翠："竟敢直凤颜。"珠才惊将军面甲已卸，琥珀瞳仁里映着鸳鸯榻旁破碎玉簪，仿佛跪呈国玺刹，望见藏髻结。

殿角龟兹琵琶忽转《折杨柳》变调，皇帝抚须笑震得琉璃灯颤："卿何封赏？"珠忽窜起寒，见将军喉结滚牵狰狞箭疤——疤从锁骨蜿蜒至，宛如里冻僵赤练蛇。

"求娶珠公主。"

玉盏跌碎里，翊袖《林赋》稿浸透牡丹醉。珠攥断腰诏贡鸳鸯佩，鸾凤首级织毯滚丈。满朝朱抽，越过百里曜染血肩吞望，惊见摔碎玉佩裂隙里，竟藏自己及笄题《子衿》拓本半阙回文。

枝灯爆灯，将军佩剑穗子缠宫绦。珠用嵌着珠绣碾碎最半朵玉簪，梅里传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