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伴随着金属扭曲的恐怖声响。宁薇在剧痛中最后看到的，
是挡风玻璃上蔓延的蛛网状裂痕，和对面那辆逆行卡车上，林耀阳狰狞的笑脸。"贱人，
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宁薇心中充满不甘。她才26岁，
刚刚揭露了林氏集团的财务造假，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薇薇安！发什么呆呢？
VIP包厢的客人马上到了，赶紧补妆！"一道尖锐的女声将宁薇猛地拉回现实。
她茫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一面镶满灯泡的化妆镜。
镜中的自己浓妆艳抹，眼线上挑得近乎妖媚，嘴唇涂着艳丽的玫红色，
身上只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黑色蕾丝连衣裙。"这...这是哪里？"宁薇惊恐地站起身，
双腿却因高跟鞋不习惯而踉跄了一下。"装什么清纯？昨晚的酒还没醒吗？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不耐烦地拽了她一把，"徐总说了，今晚来的都是大人物，
点名要新来的'大学生'陪酒。你运气好，第一天上班就碰上这种好事。
"宁薇的大脑一片混乱。她低头看着自己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手腕上戴着一个陌生的银色手链，上面挂着"薇薇安"的名牌。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她，宁薇，20岁，A大辍学生，
因父亲赌博欠下高利贷，被迫在"夜色"高级会所当陪酒女还债。
"不可能..."宁薇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镜中那张年轻了六岁的面容让她浑身发冷。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26岁，是财经杂志的资深记者，刚刚因为调查林氏集团...重生？
她回到了六年前？"薇薇安！你还磨蹭什么？"会所领班丽姐推门而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林少他们已经到了，点名要见你。记住，那是林氏集团的少东家，
伺候好了小费够你一个月房租！"林少？林耀阳？宁薇的心脏几乎停跳。
那个在上一世开车撞死她的凶手，现在就在一墙之隔的包厢里？
"我...我不舒服..."宁薇本能地后退，却被丽姐狠狠掐了一把腰间的软肉。
"别给脸不要脸！你爸欠的两百万，不想还了？"丽姐压低声音威胁道，
"徐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上一个逃跑的姑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宁薇咬住嘴唇。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残酷的现实。她重生了，
却陷入比前世更可怕的境地——一个负债累累的陪酒女，面对前世杀害自己的仇人。
深吸一口气，宁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哪怕是在这种境遇下，她也必须把握住。林耀阳欠她的，她要一笔一笔讨回来。"我知道了，
这就去。"宁薇调整表情，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下妆容。
镜中的女孩眼神已从慌乱变为坚定，尽管浓妆艳抹，却掩不住眼底那抹冷冽的光。
丽姐满意地点头："这才像话。记住，不管客人做什么，笑就对了。他们花钱买的就是开心。
"穿过灯光暧昧的长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越来越近。宁薇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六年了，她终于要再次见到那个毁了她一生的恶魔。VIP包厢门前，
丽姐最后叮嘱："里面有四位客人，除了林少，还有他表弟和两个朋友。你主要负责林少，
他喜欢清纯型的，别太主动，但也别太端着。明白吗？"宁薇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门开的瞬间，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包厢内灯光昏暗，
四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围坐在真皮沙发上，中间的水晶茶几上摆满了名贵洋酒和果盘。
"哟，我们的大学生终于来了！"一个染着金发的年轻男子吹了声口哨。
宁薇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正中间那个男人身上——林耀阳。比记忆中年幼六岁的脸庞，
却已经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傲慢神情。他穿着定制的深蓝西装，腕表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用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她。"听说你是A大的？什么专业？
"林耀阳开口，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戏谑。宁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她保持清醒："经济...经济系。"她故意结巴，装作紧张的样子。"哈，
还是个学霸呢！"金发男子大笑，"阳哥就喜欢这种有文化的，玩起来带劲！
"林耀阳勾了勾手指："过来坐。"宁薇强忍恶心，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
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包厢内的空调很足，她却感到一阵阵发冷。"叫什么名字？
""薇薇安。"宁薇低声回答。"本名。""宁...宁薇。"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出了真名。反正这个身份已经被会所登记在册，隐瞒也没有意义。
林耀阳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不错，诚实。我最讨厌那些用假名装模作样的。
"他倒了杯酒推到宁薇面前，"会喝吗？"宁薇前世因为工作应酬，酒量其实不错，
但她现在必须扮演一个刚入行的新人。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立刻假装被呛到，咳嗽起来。
"哈哈哈，看来真是新手！"金发男子拍桌大笑，"阳哥，这次妈咪没骗人！
"林耀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伸手拍了拍宁薇的背："慢点喝，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只手顺着她的背部缓缓下滑，停在腰间。宁薇浑身僵硬，却不敢躲开。她必须忍耐，
必须获取这个男人的信任，才能找到复仇的机会。"听说你是因为家里欠债才来这的？
"林耀阳凑近她耳边问道，呼吸间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宁薇点点头，
眼中适时泛起泪光："父亲...赌博...""可怜的小东西。
"林耀阳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只有猎人对猎物般的兴趣，"这样吧，
今晚你让我开心了，我就帮你还一部分债，怎么样？
"宁薇装作惊喜地抬头："真...真的吗？""我林耀阳说话算话。"他得意地环顾同伴，
然后贴近宁薇耳边，压低声音道，"不过，我要的可不只是喝酒..."宁薇感到一阵恶寒，
却强迫自己露出羞涩的笑容。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打开，
一个服务生领着另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林少，您点的另一位陪酒到了。
"宁薇不经意地抬头，然后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进来的女孩她认识，是大学同学苏媛。
但让她震惊的是跟在苏媛身后进来的那个男人——季沉。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
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一截锁骨。与记忆中大学时代阳光开朗的样子不同，
现在的季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眉头微蹙，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应。季沉，
A大金融系高她两届的学长，她曾经暗恋了整整四年的人。毕业后听说他去了国外深造，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更令宁薇心惊的是，季沉的目光在扫过包厢时，
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认出她了？"哟，
季总终于赏脸了！"林耀阳站起身，语气热络却带着几分嘲讽，
"还以为你又要用工作忙推脱呢。"季沉淡淡一笑："林少邀请，怎敢不来。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宁薇，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宁薇低下头，心跳如鼓。
季沉怎么会和林耀阳认识？在她的记忆中，这两人应该毫无交集才对。
而且季沉被称为"季总"，难道他已经..."季总最近收购了城东那块地，
可是让我们林家很没面子啊。"林耀阳半开玩笑地说，手上却用力掐了一下宁薇的大腿，
疼得她差点叫出声。季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宁薇痛苦隐忍的表情，
在林耀阳对面坐下："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而已。林少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合作？"林耀阳冷笑，"季总这是看不起我们林家？"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宁薇惊讶地发现，季沉面对林耀阳时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隐隐占据上风。
这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温和有礼的学长判若两人。金发男子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阳哥，
季总，今天是来玩的，别提生意了！来，喝酒！"他给每个人都倒了酒，然后冲苏媛使眼色，
"美女，去陪季总啊，愣着干嘛？"苏媛战战兢兢地走到季沉身边坐下，
却被他抬手制止："不用了，我自己喝就行。"林耀阳眯起眼睛："怎么，
季总看不上我们夜色的姑娘？还是..."他突然一把搂住宁薇的腰，"看上我这个了？
"宁薇感到季沉的目光如刀般落在林耀阳搂着她的手上，包厢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林少说笑了。"季沉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不喜欢勉强别人。""勉强？
"林耀阳大笑，"她们就是干这个的，有什么勉强不勉强？"说着，他强行扳过宁薇的脸，
"来，亲一个给季总看看，你是不是自愿的？"宁薇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胃里一阵翻腾。
就在林耀阳的嘴唇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季沉突然站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会议要准备。
林少，改天再聚。"他丢下一叠钞票在桌上，转身就走。"季沉！"林耀阳怒吼一声，
"你什么意思？"季沉在门口停下，头也不回地说："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觉得无聊。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顺便提醒你一句，强迫女性是犯法的，
即使是你林大少也逃不过法律制裁。"门被重重关上，包厢内一片死寂。
林耀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突然一把将桌上的酒瓶扫到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装什么清高！"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然后恶狠狠地看向宁薇，"你认识他？
"宁薇慌忙摇头："不...不认识...""那他为什么一直看你？
"林耀阳掐住她的下巴，"说！""我真的不知道..."宁薇眼泪夺眶而出，
这次不是装的，"可能...可能是因为我是新来的..."林耀阳盯着她看了几秒，
突然松开手，冷笑一声："算了，一个婊子而已，不值得生气。"他转向金发男子，
"去把徐天豪叫来，我要问问他从哪找的这些不懂规矩的货色。
"宁薇知道徐天豪是会所老板，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如果被他盯上，
她的处境会更危险。但现在她更在意的是季沉反常的表现和离去时那句话。
他是在...帮她吗？丽姐很快赶来，点头哈腰地道歉，然后把宁薇拉出了包厢。
"你干什么了惹林少不高兴？"一出门，丽姐就厉声质问。
"我什么都没做..."宁薇委屈地说，"是那位季总突然走了，
林少就生气了...""季总？"丽姐脸色一变，"季氏集团的季沉？
他和林少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凑一块去了？"宁薇心头一震。季氏集团？
那个在房地产和金融领域叱咤风云的季氏？季沉竟然是..."算了，
这些大人物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丽姐烦躁地摆摆手，"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少那边我去解释。明天晚上还有一批新客人，你给我好好表现！"宁薇如蒙大赦，
赶紧点头。回到更衣室，她颤抖着卸掉浓妆，看着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思绪万千。她重生了，
却陷入比前世更糟糕的境地。但命运也给了她意外的机会——林耀阳和季沉，一个仇人，
一个曾经暗恋的对象，竟然同时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从丽姐的话中，
她得知这两人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宁薇心中成形。
如果她能利用季沉对林耀阳的敌意，或许能找到复仇的机会。但首先，
她必须确认季沉是否真的认出了她，以及他今晚的反常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换回便服，
宁薇从会所后门溜了出去。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少。她刚走出几步，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季沉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车。
"他简短地说，声音不容拒绝。宁薇僵在原地，心跳如擂。这是陷阱还是机会？
季沉到底想干什么？"不想被徐天豪的人发现你私下接触客人的话，就快点。"季沉补充道，
目光直视前方。宁薇咬了咬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门关上的瞬间，
奔驰无声地滑入夜色中，留下一地疑问和无限可能。车门关上的瞬间，
宁薇闻到一股清冽的雪松香气，与季沉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形成鲜明对比。
奔驰车平稳地驶入夜色，她紧贴车门坐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安全带。
"季沉目视前方，声音冷淡。宁薇慌忙拉过安全带扣上，
金属碰撞声在静谧的车厢内格外清脆。
她偷偷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季沉的侧脸在路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锋利，
下颌线条紧绷，完全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学长。"你...要带我去哪里？
"宁薇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季沉没有立即回答。车子拐过一个路口，
停在一家24小时药店前。"等着。"他简短地说，下车走进药店。
宁薇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几分钟后，季沉回来，
将一个纸袋扔到她腿上。"处理一下你腿上的伤。
"宁薇这才注意到自己右大腿外侧有一道细长的伤口，
可能是被林耀阳扫落的玻璃碎片划伤的。血已经凝固，在黑色丝袜上并不明显，
她甚至没感觉到疼痛。"你怎么..."她惊讶地抬头。"我看得见。"季沉打断她，
语气依然冷淡，"后座有毯子，你可以盖着处理。"宁薇咬住嘴唇，默默爬到后座，
拉上毯子遮挡，小心翼翼地脱下丝袜。伤口不深，但很长。她用湿巾清理时疼得直吸气。
"需要帮忙吗？"季沉的声音突然从驾驶座传来，吓了她一跳。"不、不用，
我可以..."宁薇手忙脚乱地打开药膏，却不小心挤多了，白色的膏体糊了一手。
一声轻叹，后座车门突然打开。季沉不知何时已经下车，此刻半跪在车门外，
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膏。"腿伸出来。"他命令道。宁薇僵住了。月光下，
季沉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一侧被街灯镀上金边。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棉签，动作专业而利落，仿佛这不是第一次为人处理伤口。
"你经常做这种事吗？"话一出口宁薇就后悔了，这问题太唐突。
季沉手上动作未停："在国外留学时参加过急救培训。"顿了顿，他又补充，
"而且我妹妹小时候经常受伤。"宁薇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在前世的记忆中，
季沉是独生子。看来重生后的世界，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药膏接触到伤口的瞬间，
宁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季沉立刻放轻动作，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大腿内侧的肌肤，
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忍耐一下。"他低声道，声音比先前柔和了许多。宁薇屏住呼吸，
不敢动弹。季沉的指尖温暖干燥，与她想象中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不同，他掌心有一层薄茧，
摩擦过她敏感的肌肤时带来奇异的触感。"好了。"季沉最后贴上一块创可贴，
抬头时正好对上宁薇来不及移开的目光。两人视线相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季沉的眼睛在近距离看竟然是深琥珀色的，像融化的蜜糖，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谢谢。
"宁薇慌忙拉下裙摆，打破这微妙的氛围。季沉退回驾驶座，车子再次启动。这次，
他开向了一个宁薇熟悉的方向——A大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你知道我住哪里？
"宁薇惊讶地问。季沉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开车。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
"到了。"他说，却没有解锁车门的意思。宁薇犹豫了一下："谢谢你今晚的帮助，
但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救你？"季沉终于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宁薇，
A大经济系2014级学生，上学期因父亲欠下高利贷被迫辍学。成绩优异，
曾获得国家奖学金。三个月前开始在'夜色'工作，化名薇薇安。"宁薇血液瞬间凝固。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调查得如此详细！"你...你调查我？"她声音发颤。
季沉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我对出现在林耀阳身边的每个人都做背景调查，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不像自愿的人。
""所以今晚你是专门...""我听说林耀阳最近喜欢'清纯大学生'这一款，
就猜到他会去'夜色'找你。"季沉的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但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宁薇心跳加速："你记得我？"季沉沉默了片刻："A大经济系的学霸，校报主编，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语气忽然变得锐利，"但我没想到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宁薇心里。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不是每个人都像季总这么幸运，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她忍不住反击，
"当你父亲欠下两百万赌债，债主威胁要砍掉他双手时，尊严和学业都是奢侈品。
"季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回应。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
突然问道："想报仇吗？"宁薇一愣："什么？""对林耀阳。"季沉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知道你恨他。在包厢里，每次他碰你，你的眼神都像要杀人。"宁薇呼吸一滞。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全被季沉看在眼里。"为什么帮我？"她警惕地问。
"互利而已。"季沉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林耀阳最近在做一个地产项目，
涉嫌非法拆迁和内幕交易。我需要证据。"宁薇接过名片，
上面简洁地印着"季沉 季氏集团CEO"和一串电话号码。"你想让我当你的卧底？
"她皱眉。"我给你两个选择。"季沉冷静地说，"第一，继续在'夜色'当陪酒女，
直到被林耀阳或其他客人玩腻或玩坏；第二，帮我收集证据，事成后我帮你还清债务，
送你出国完成学业。"宁薇死死盯着名片，内心天人交战。季沉的提议无疑是一条出路，
但同样危险。如果被林耀阳发现..."为什么选我？"她最后问道。
季沉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林耀阳面前既会演戏，
又有足够动机恨他的人。"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
校报当年那篇揭露食堂贪污的报道，证据链做得很漂亮。"他竟然还记得那篇报道！
宁薇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但很快被现实的冰冷浇灭。
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充满理想的校园记者，而是一个为了生存出卖笑容的陪酒女。
"我需要考虑。"她最终说道。季沉点点头，解锁了车门："三天内给我答复。记住，
别让徐天豪发现我们接触过，那家伙比林耀阳更危险。"宁薇刚要下车，
季沉又叫住她："等等。"他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换掉这身衣服再回去，
除非你想向室友解释为什么半夜穿成这样。"宁薇接过纸袋，里面是一套休闲服和运动鞋，
正好是她的尺码。季沉的细心让她再次感到惊讶。"谢谢。"她真诚地说。
季沉只是微微颔首："三天。"看着黑色奔驰消失在夜色中，宁薇抱紧纸袋，
感觉命运似乎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点。......三天后，
宁薇站在"夜色"更衣室里，对着镜子调整内衣肩带。这三天里，林耀阳又来了两次，
每次都点名要她陪酒。她小心翼翼地应付着，既不敢太过热情引起怀疑，
也不敢太过冷淡惹他生气。"薇薇安，丽姐找你！"一个女孩探头进来喊道。宁薇心里一紧。
自从那晚偶遇季沉后，她一直担心会被会所发现什么端倪。整理好表情，
她走向丽姐的办公室。推开门，她惊讶地发现丽姐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会所老板徐天豪。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
看起来更像一个成功商人而非夜总会老板。但宁薇知道，
在这光鲜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徐总。"宁薇恭敬地低头，心跳如鼓。
徐天豪慢慢踱步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听说林少对你很感兴趣？
"宁薇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林少只是...比较照顾新人。""是吗？"徐天豪冷笑一声，
"那他为什么特意向我打听你的背景？"宁薇背后渗出冷汗。林耀阳调查她？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知道，徐总。"徐天豪松开手，绕着她慢慢走了一圈，
像在审视一件货物："你运气不错，林少看上的人，我们都会特别关照。
"他突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但记住，在这里，你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都属于'夜色'。明白吗？"宁薇浑身僵硬："明白。""很好。"徐天豪拍拍她的脸，
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人感到屈辱，"今晚林少又订了包厢，好好表现。
对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最近有没有陌生人联系你？比如...季氏集团的人？
"宁薇心跳几乎停止，但面上不显："没有，徐总。"徐天豪盯着她看了几秒，
似乎满意了："去吧，丽姐会给你准备新衣服。"走出办公室，宁薇双腿发软。
徐天豪明显在怀疑什么，而林耀阳对她的兴趣也超出了预期。
情况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在洗手间隔间里，宁薇颤抖着掏出手机，
拨通了季沉给她的号码。"我答应你。"电话接通后，她直接说道，声音压得极低，
"但我有条件。"电话那头，季沉似乎并不意外："说。""第一，
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证据；第二，我要学习更多商业知识，
不能只做收集情报的工具；第三..."她深吸一口气，"无论发生什么，
保证我父亲的安全。"短暂的沉默后，季沉回答："可以。明天下午三点，大学城咖啡馆见。
带上你的手机。"挂断电话，宁薇长舒一口气。她已经踏上了复仇之路，没有回头余地了。
......大学城咖啡馆是宁薇以前常去的地方。重生前，
她曾在这里赶过无数篇论文和报道。推门而入的瞬间，熟悉的气息让她恍惚回到了学生时代。
季沉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比在会所时年轻随意许多。
他面前摊开着一本财经杂志，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宁薇在他对面坐下，注意到杂志封面正是林氏集团的报道。"你迟到了两分钟。
"季沉头也不抬地说。"我绕了几圈确认没人跟踪。"宁薇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推给他，
"过去三天林耀阳在会所谈到的所有地产项目信息，我都记下来了。"季沉终于抬头，
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接过U盘，同时递给她一部新手机："用这个联系，加密处理过。
老手机留着应付徐天豪。"宁薇接过手机，发现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J"。"现在，
我们谈谈计划。"季沉合上杂志，"林耀阳正在竞标城北的一块地皮，涉嫌贿赂评审委员。
我需要具体证据。""我该怎么接近这些信息？"宁薇皱眉，"我只是个陪酒女。""不，
你现在是林耀阳感兴趣的女人。"季沉的眼神锐利，"他会炫耀自己的'成就'，
尤其是对像你这样看似无害的女孩。"宁薇明白了："你想让我利用他对我的兴趣，
套取信息。""聪明。"季沉啜了一口咖啡，"但记住，永远不要主动问敏感问题。
让他自己说出来。"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季沉给宁薇详细讲解了林氏集团最近的几个大项目和可能涉及的违法行为，
还教她如何识别和记录关键信息。宁薇惊讶地发现，
季沉对林氏集团的了解程度简直像在那里工作过一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
"她忍不住问。季沉的表情瞬间阴沉："因为三年前，
林耀阳用类似的手段搞垮了我父亲的一个项目，导致他心脏病发作去世。
"宁薇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季沉和林耀阳之间有这样的血仇！
"所以这不仅是商业竞争..."她轻声道。"在商场上，有些战争比子弹更致命。
"季沉冷冷地说，"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离开咖啡馆前，
季沉递给宁薇几本书："如果你想参与更多，先补充这些知识。"宁薇接过书，
发现都是关于企业财务分析和法律实务的教材，正是她需要的。"谢谢。"她真诚地说，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季沉看着她，眼神难得柔和了一瞬："保护好自己，情报是其次。
"他顿了顿，"周五晚上林耀阳会在'夜色'招待几个政府官员，那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宁薇点点头，将新手机藏进内衣暗袋。走出咖啡馆时，阳光正好，
她却感觉正步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接下来的日子，宁薇过上了双重生活。
白天，她埋头学习季沉给她的资料，恶补商业和法律知识；晚上，她化身"薇薇安"，
在会所里周旋于各色客人之间，尤其是越来越频繁光顾的林耀阳。周五晚上，
林耀阳果然如季沉所说，带着几个中年男子来到了"夜色"。从他们的言谈举止，
宁薇立刻认出这是政府部门的官员。"薇薇安，来见过几位领导。
"林耀阳搂着她的腰炫耀道，"这可是我们市规划局的贵客！"宁薇乖巧地挨个问好，
给每个人倒酒。酒过三巡，那几个官员渐渐放松警惕，开始谈论起城北那块争议地皮。
"...林少放心，评审委员会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一个秃顶男子醉醺醺地说，
"就是走个形式..."林耀阳得意地大笑，手在宁薇腿上不安分地游走："听到没？
这就是权力的游戏！那块地皮至少值十个亿，而我用不到十分之一的代价就拿到了！
"宁薇强忍恶心，假装崇拜地靠在他肩上："林少真厉害~不过我听说季氏集团也在竞标？
"林耀阳脸色一沉："季沉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从国外学了点本事就能跟我斗？
"他猛地灌下一杯酒，"他父亲当年怎么死的，他不记得了吗？"宁薇心头一震，
装作天真地问："季总的父亲？怎么了？""老东西不识抬举，
非要跟我爸抢项目..."林耀阳突然意识到说太多，掐了掐宁薇的脸，"小美人，
商业上的事你不懂。来，给领导们唱首歌！"宁薇知道不能再问，顺从地拿起麦克风。
唱歌时，她注意到林耀阳的公文包就放在沙发角落，而他正忙着和官员们拼酒，
暂时无人注意。一首歌结束，宁薇借口去洗手间，
悄悄用季沉给她的微型相机拍下了公文包里露出的几份文件。回到包厢后，
她又设法录下了一段官员们谈论贿赂细节的对话。凌晨两点，酒局终于散了。
林耀阳醉得厉害，临走前塞给宁薇一叠钞票，还强行吻了她。宁薇擦着嘴唇回到更衣室，
却看到徐天豪站在她的柜子前，手里正拿着她白天看的企业财务教材。
"没想到我们的清纯大学生这么好学？"徐天豪似笑非笑地说。宁薇心跳如雷，
却挤出笑容："只是...想多学点东西，以后也许用得上..."徐天豪将书扔回柜子，
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宁薇，你最好记住自己的位置。"他的声音轻柔却充满威胁，
"'夜色'的姑娘只有两条出路——要么被客人带走，要么烂在这里。没有第三种可能。
"宁薇浑身发冷，却不敢挣扎："我明白，徐总。"徐天豪松开手，
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林少下周要去澳门出差，点名要你陪同。好好准备。"说完，
他大步离开，留下宁薇一人瘫坐在长凳上，冷汗浸透了后背。澳门？和林耀阳单独出差？
这比预想的进展快得多，也危险得多。但这也是接近核心证据的绝佳机会。
宁薇颤抖着拿出加密手机，给季沉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下周澳门，同行。急需见面。
"发完信息，她看着镜中浓妆艳抹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迷茫。
在这条复仇之路上，她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而当一切结束时，那个曾经的宁薇，
还能回来吗？澳门威尼斯人酒店的金色大厅里，宁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努力跟上林耀阳的步伐。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她眼睛发疼，三天没睡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快点，磨蹭什么！"林耀阳回头不耐烦地催促，西装革履的样子像个精英，
眼神却已经染上赌徒特有的狂热。宁薇小跑两步跟上，手臂被他一把拽住。
林耀阳的手劲很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痕。"林少，您弄疼我了。"她小声抗议，
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撒娇的意味。林耀阳这才松了松手，却凑近她耳边："今晚好好表现，
赢了钱有你的好处。"他呼吸里的酒气混着口臭喷在宁薇脸上，
"输了的话...你也得负责让我开心，明白吗？"宁薇胃里一阵翻腾，却只能点头。
一周前徐天豪突然通知她要陪林耀阳来澳门时，她就知道这将是一场噩梦。
但季沉认为这是个接近核心证据的绝佳机会——林氏集团涉嫌通过澳门赌场洗钱，
而这次林耀阳很可能亲自操作。"您的房间在28楼，豪华套房。
"前台小姐恭敬地递上门卡，目光在宁薇身上短暂停留，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电梯里，林耀阳的手已经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宁薇借口补妆躲进洗手间，
锁上门后立刻掏出藏在胸衣里的加密手机。"已到澳门，跟目标在一起。
"她飞快地给季沉发去信息，手指微微发抖。几乎立刻就有了回复："按计划行事，
保持联系。记住安全第一。"简短的文字却给了宁薇一丝力量。她深呼一口气，补了点粉，
重新涂上艳丽的唇彩。镜中的女孩眼神坚定，与浓妆艳抹的外表形成奇异反差。走出洗手间，
林耀阳正不耐烦地看表："怎么这么久？先去房间放行李，然后直接去赌场。
"套房比宁薇想象的还要奢华。宽敞的客厅连着卧室，落地窗外是澳门璀璨的夜景。
林耀阳随手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西装内袋。"喏，
你的房间在隔壁。"他指了指连通门，"晚上别锁门。"宁薇强忍恶心点头，
趁林耀阳不注意，迅速将季沉给她的微型监听器塞进了沙发垫缝隙。那是一个磁吸装置，
会自动吸附在金属物体上，极难被发现。"走吧，别让客人等久了。
"林耀阳整理了一下领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赌场比酒店更加金碧辉煌。水晶灯下，
衣着光鲜的赌客们围坐在各色赌桌前，筹码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耀阳熟门熟路地走向VIP区，那里已经有几个中年男子在等候。"林少！
"一个秃顶男人热情地迎上来，"就等您了！
"林耀阳得意地介绍："这位是澳门博监局的陈处长，
这位是银河娱乐的王总..."他一介绍完，目光转向宁薇，"这是我的女伴，薇薇安。
"几个男人的目光在宁薇身上扫视，像评估一件商品。她穿着紧身黑色短裙，
修长的双腿在高跟鞋衬托下更加诱人，却感到自己像被扒光般赤裸。"久闻林少眼光独到，
果然名不虚传。"秃顶的陈处长意味深长地笑道。林耀阳大笑，
揽过宁薇的腰："陈处长过奖了。来，先玩几把！"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宁薇被迫坐在林耀阳身边，看着他与那些官员和商人推杯换盏，筹码在桌上流水般进出。
酒精作用下，谈话内容渐渐从客套转为露骨。
"...这次的资金已经通过贵公司的账户转进来了..."林耀阳压低声音对王总说，
"老规矩，百分之十的手续费..."王总笑着点头："林少放心，我们合作这么多年，
什么时候出过问题？只是..."他瞥了一眼宁薇，"这位小姐...""她听不懂这些。
"林耀阳不屑地摆手，"就是个花瓶而已。"宁薇假装醉醺醺地靠在林耀阳肩上，
实则竖着耳朵捕捉每一句话。她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
正好对准谈话方向——杯底藏着微型录音器。凌晨三点，赌局终于结束。林耀阳赢了二十万，
心情大好，塞给宁薇一叠筹码："去，自己玩会儿，我和王总还有事谈。
"宁薇知道他们要去谈真正敏感的内容，不会让她在场。她乖巧地点头，
拿着筹码走向老虎机区域，确认离开林耀阳视线后，立刻闪进洗手间，
将录音文件传给了季沉。"他们在通过赌场洗钱，"她快速打字，
"但具体金额和账户信息还没提到。"季沉回复很快："已经足够立案了，
但我们需要直接证据。他的电脑或手机里一定有记录。"宁薇咬住嘴唇。
这意味着她必须冒险潜入林耀阳的房间搜查。正在她思考对策时，
一条新消息弹出："我明天到澳门。保持联系。"季沉要来？宁薇心头一跳，
既感到安心又增添了一层担忧。如果林耀阳发现季沉出现在澳门，很可能会起疑。
回到赌场大厅，宁薇发现林耀阳已经结束了谈话，正四处张望找她。她赶紧调整表情迎上去。
"跑哪去了？"林耀阳皱眉。"去洗手间了。"宁薇晃了晃手中所剩无几的筹码，
"还输光了您给的筹码..."林耀阳似乎对她的"败家"行为很满意："没事，
明天赢回来。走吧，回房间。"这句话让宁薇浑身紧绷。
回到房间意味着她将面临更大的危险——不仅是获取证据的风险，
还有林耀阳可能提出的"要求"。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林耀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搂住她亲吻。
宁薇强忍恶心回应着，大脑飞速运转脱身之计。"林少..."她在唇齿间隙轻声说，
"我今天...不太方便..."林耀阳动作一顿，脸色沉下来："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宁薇低下头，装出羞涩的样子。
林耀阳咒骂一声，粗暴地推开她："晦气！难怪今天手气一般。"宁薇暗自松了口气。
回到套房后，林耀阳直接进了卧室，重重关上门："明天早点起，有个重要会议！
"宁薇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后立刻开始准备。
季沉给她的设备中有一个小型信号干扰器，
可以暂时屏蔽房间内的监控摄像头——如果林耀阳装了的话。凌晨四点，
确认林耀阳已经睡熟后，宁薇开始了行动。她先用干扰器扫描了整个房间，
果然在客厅角落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激活干扰器后，她小心翼翼地推开连通门，
溜进了林耀阳的套房。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为家具镀上一层银边。
林耀阳在卧室鼾声如雷，而他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宁薇屏住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