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诊所开下去!”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病人,都不要惊慌。”
这是上一任诊所老板离开前,拉着许阳的手,最后说的两句话。
如今忽忽数年过去,许阳从来没有忘记。
可是。
不慌倒是不难,好歹自己穿越前也有四年医科的底子。
就算是遇到什么难缠的病症,大不了我认怂。
让病人去三甲大医院就是了,那有什么好惊慌的。
可是,把诊所一直开下去么?
好像……有点费钱。
算了,看来又是颗粒无收的一天。
关门上板咯……
“先生!救救我儿!求您救救我儿啊!”
一阵风似的闯入诊所的老头约莫六旬年纪,老脸青中泛白,写满了焦急惶恐的神色。
在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孩子的状况。
嚯!
许阳暗自吐了吐舌头,忽然想到青面兽杨志,据说是脸上长了个青色的胎记。
可这位老爷子……
莫非是……青色胎记上长了个脸?
这脸色,哪像是活人呐!
要说是忘了卸妆的京剧演员倒还说得过去。
稍稍瞥了一眼那包裹。
许阳根本就没打算接诊。
儿科他本来就不擅长。
更何况这老爷子明显是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
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担待不起。
“老爷子……我这里建议您还是去大医院……”
扑通!
许阳熟练至极的一句话才刚说了一半,那青面老头却已经猛地跪倒在地上。
看样子竟是要磕头!
我去!
不至于这样吧!
我就开一小诊所,有重病你去医院啊。
老爷子,你跪错人了!
“老人家,你先起来!”
这老头,说话就半文不白古里古怪。
一言不合还要下跪磕头,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呢。
扶起老者,苏铮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一角,一边劝解道:
“要不我陪您去最近的中心医院看看吧,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别给闷着了……”
卧槽!!!
许阳的目光触及包裹内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双手下意识地向前猛推一下,却反而把自己推得倒退了好几步,重重地跌坐在诊所内用旧的布沙发上!
“先生,请您救救我儿!”
青面老头求医的语气依旧诚恳,仿佛没有在意许阳的失态。
可是许阳的表情哭笑不得。
倚坐在沙发上喘了好几口粗气。
才稍稍回过神来。
用力挤出一个尽可能平静的苦笑。
摇头道:
“老爷子,我……这是诊所,可不是宠物医院啊!”
那包裹里的哪是什么病重的孩子。
分明只有一条头上长角的怪蛇!
此刻耷拉着脑袋盘在那里。
看样子的确是病得很重。
但这种冷血动物就连宠物医院恐怕也接触不多,更别说对症下药了。
这老爷子!
说话像是有些古风,做事儿却很潮嘛!
早听说有些年轻人饲养宠物喜欢当成儿子女儿来养,可没想到这年过花甲的老汉也似模似样地来玩这么一手。
要不是心中存了先入为主的念头,许阳倒也不至于被一条怪蛇吓成这个样子。
“先生!”
青面老头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懂许阳的话,略一迟疑,再次深深躬身施礼,沉声道:
“小神东海龙王敖广,只因小儿敖丙被人打成重伤,求先生救命!”
“小神虽本领低微,家中也略有浮财,必不会短了先生的诊金……”
“……”
我靠!
许阳很干脆地翻了个白眼。
这才知道自己全都想错了。
什么为儿求医。
什么养宠潮人。
其实没那么复杂。
这肯定是流窜到这里的精神病患者!
东海龙王敖广?
我还齐天大圣孙悟空呢!
会不会是中心医院精神科走失的病人?
得,先稳住他,打个电话问问。
“大爷您坐这儿,先喝杯热水,我给您家孩子打个吊瓶先试试?”
钓……瓶?
那是什么?
敖广愣住。
他心想本座虽然只是行云布雨的小神,好歹也上过天庭见过世面,可从没听过这钓瓶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来不及犹豫了!
丙儿被那可恶的哪吒无故打成重伤,命悬一线。
自己不知找了多少关系,才打听到这家神秘的医馆。
匆匆赶来,人家说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管它钓瓶是个啥。
“小神不通岐黄之术,全凭先生施展妙手!”
呃……
许阳暗想精神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病还很有文化。
岐黄之术……
啧啧,小词儿整得挺硬啊!
……
当时那个精神病离许阳只有0.001公里,所以许阳决定打一个吊瓶。
虽然许阳生平打过无数的吊瓶。
但这一个,注定是最惊悚的。
噗呲!
输液器细小的针头刺入那条怪蛇的蛇皮,手感有些韧。
至于血管什么的,完全不重要。
就算许阳前世在医科大学读到博士。
也不可能学会去给一条怪蛇找血管。
胡乱把针刺进去,吊瓶高高挂起。
一滴滴生理盐水顺着输液管缓慢地注入那怪蛇体内。
“老爷子,您喝水,我去忙一下。”
许阳随便找了个借口躲进配药间,直接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与其挨个查询精神病院走失人口,还不如有困难找警察呢。
“喂!我报警!”
“什么事?”
“我这里是陆茹芬诊所,好像来了个精神病人,对方力气很大,我一个人恐怕处理不了。”
“好的,你设法稳住对方,我们马上就到!”
……